说话间,陆笙跟着盖英来到破庙,现场已经不忍直视。哪怕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都没能浇灭这场大火,破庙中十几个人挤在墙角一侧,几乎已经和破庙的残留墙壁烧成一体。
狰狞恐怖的死状,胆小一点的能直接吓晕过去。
陆笙拿出手帕,捂着口鼻。雨后的泥腥味混合着血腥的烤肉味,在加上眼前的视觉冲突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玄天府的弟兄们正在破庙中一寸一寸的收集证据,很多人忍得脸色发青,突然间冲出去在远处扶着树干呕吐起来。吐完之后,又回到现场继续搜寻。
“有发现么?”
“有!”盖英指着一处用石灰圈出来的区域,“在这里弟兄们挖出一块金砖。”
“金砖?地底下挖出来的?”
“不是,就在黑灰之中应该不是在地底。一开始我也怀疑这群乞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宝藏才被人聚在这里逼问而后全部屠杀。但如果凶手为了金子而来,没理由将这块金砖丢在这里。”
“大人——”这时,一名玄天卫举起手大步跑来,在他的手中,出现半截玉扳指。
虽然玉扳指有些焦黑,但擦干净后还是看得出来这时一枚祖母绿的上等扳指。能带的起这等色泽扳指的,必然是大富大贵之人。
一个富人不会来荒山破庙,哪怕就是来躲雨的也不会。一枚金子,一枚玉扳指,十几个聚在一团的乞丐,被烧成焦炭……
种种线索串联起来,在陆笙的脑海中快速的掠过一条条可能。最终,一个陆笙认为相对性没有逻辑冲突的可能定格在陆笙脑海。
“凶手是个大富大贵之人,这些乞丐手中有他想要的东西,或者秘密。所以在这里,凶手对这些乞丐进行了审问。黄金,可能是给乞丐的许诺。扳指,可能是凶手不小心遗落。
在得到了想要的之后,凶手将乞丐全部灭口。一群乞丐的死,在京州可能并不算什么大事。因为他们卑贱,他们在高高在上的大老爷眼中不值一提……”
“那……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首先要确定这群乞丐的身份。他们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在中间的几个面容还是依稀可辨。弟兄们临摹画像,粘贴出来确定他们的身份。”
“是!”
另一边,京城御书房之中,姒铮手中拿着陆笙送来的账本,一页一页的翻着。渐渐的,姒铮的脸色开始出现怒气。而当姒铮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姒铮猛的将账本狠狠的拍在桌上。
“陆笙这是什么意思?一句话也不说,留下这么一本账本转身就走?他是在嘲讽朕么?笑话朕识人不明用人不当?”
御书房中,一片死寂。就是站在姒铮身边伺候的高公公,也是浑身一颤默默低下了头。
“混账,一群混账。一个个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尽忠职守,一个个装的忠贞良臣,可背地里竟然欺上瞒下尽是中饱私囊。
巧立名目从朕手里拿了这么多银子不算,竟然贪墨了这么多玄天府的津贴。京州玄天府没有哗变,这都算是老天开眼了。”
姒铮虽然痛快的发泄了一通,但最终还能怎么样?这些人可不是姒铮要打压的人啊。这些人,都是他的人。是他扶持起来,口口声声只效忠于皇上的人。
原本看在这些人身家清白才委以重任,可想不到陆笙一上任就送回来这么一本账本,被啪啪啪连环巴掌扇的姒铮怒火中烧还找不到地方发泄。
怎么办?都拿下?就算都拿下丢的也是姒铮自己的人。被口口声声称之为朝堂唯一净土的玄天卫,吃相一点也不比别的部门好看。
回想起之前这么些年,多少次在朝堂朝会上拿玄天府做榜样……一次就是一记耳光啊。
“你们说,朕该怎么办?若将玄天府上下依法查办,那朕颜面何存?若不查办,以陆笙那个眼里不揉沙子的脾气,怕是能捅破天。沈凌,这事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做?”
“皇上……”沈凌斟酌了一番缓缓的开口道,“陆笙眼里不揉沙子的风格……是谁造的谣?”
“……”
“臣和陆笙相识十多年,彼此也算交心。陆笙虽嫉恶如仇但却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要说陆笙有宁折不弯的气概臣倒是信,要说陆笙不顾大局不知曲中求直那绝对是对他的误解。
陆笙没有直接处理,而是将此账本交予皇上这足以证明陆笙其本意是要皇上自行定夺。皇上如何处置,他就怎么办。”
“呃……真不是陆笙为了考验朕?”
“肯定不是,要不臣明天去问问他?问出个准确回复再告知皇上?不过在臣看来陆笙倒是还有一层意思。”
“什么?”
“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