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昇封她为后,她高兴地接受了,看着曾经那些鄙视耻笑她的人匍匐在她的脚下,心中是翻滚的快意。
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段昇和他的小表妹有了奸.情。
她忍不下这口气,暗中找人要杀了那小表妹,却被段昇察觉。
段昇不再去坤宁宫,那个小表妹反倒来算计她。
段昇开始厌恶她,直到他一手扶持的臣子能对抗丞相徐敬,他竟废后,又给她赐了毒酒。
她恨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狞笑着看着那对璧人,道:“若有来世,我必定要让你们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她以为自己会去黄泉,去奈何桥,却不想自己的灵体漂浮在半空,看见那个三年前被派去北疆驻守的镇北王闵危为她率军篡位,杀了段昇。
再一睁眼,自己竟然重生了,回到了九年前。
闵危被美貌女子看的心生不适,他移动脚步,绕过她,继续向前走。若是回去的晚了,小姐回来后没见到他,自己该如何说?说不准腿都要打折了。
“闵危。”
娇软的声音突兀地弥漫在细雨中,夹杂丝丝呢喃。
前世,徐幼娇厌恶闵危。
她只不过是在野外,无意中给一个小乞丐治了腿伤,却不想那个小乞丐竟然是镇北王闵戈流落在外十多年的儿子。
有一年秋狩,她骑的马受了惊吓,狂奔起来,还是闵危救了她。事后,段昇还因为这件事吃醋,两人冷战了一段时间。
闵危此人,总是冷着一张脸,阴沉沉地看着人,少言寡语。更何况他总在政事上不给段昇好脸色看。
闵危领旨,去北疆驻守一事,也是她的提议。
徐幼娇此时是后悔万分,想及此前种种,她觅得很多蛛丝马迹,都在指向同一件事:闵危是喜欢她的。
在金州的九年,闵危没有姓氏,他娘只给他单取了一个名:危。
闵危停住了脚步。
徐幼娇走至他面前,见着他一身蓝布短衫,并未进镇北王府,反朝另一处街道走。
她问:“你去哪里?”
闵危感觉莫名其妙,只冷声道:“小姐怕是认错人了,我叫真宁,去何处与小姐无关。”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徐幼娇只想了想,忽而道。
闵危顿步,这才抬眼看向他。
他的眉眼相比前世,少了阴鸷暴烈的感觉,倒让人觉出几分少年人的单纯无害。
徐幼娇已经想清楚,既然闵危最后会登基为帝,自己为何不与他在一起,况且他前世是喜欢自己的,还为她杀了渣男段昇。
徐幼娇接过灵鹊手中的伞,正要让她去马车边等待。
这时,另一辆马车自远处而来。
闵危一眼就见着车夫冯丛,还有熟悉的车顶。
他要拐进一处小巷,却猝不及防被徐幼娇抓住了衣袖。
“放手。”闵危压抑着怒气,道。
他见着这女子的穿着,就知道她是富贵人家,他不想给小姐惹麻烦。
徐幼娇被他凉薄的话语伤到,却未放手,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吗?”
林良善掀帘时,看见青瓦屋檐下的两人,其中一人是闵危,另一人是一个女子。
距离远,有些瞧不清。待近了些,她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心中大震。
是徐幼娇!
她记得徐幼娇是两年后才回的丞相府,怎么现在就回了梁京?
林良善一阵头晕目眩,她扶住坚硬的车壁,微微喘息起来。
“小姐,真宁在这呢。”冯丛欣喜道。小姐回府后,得知真宁不见,问遍府中的人,都不知道真宁去了哪里,是急的让他带她在各处街道寻找。
林良善强打起精神,思绪乱成一团,径直下了马车,连伞都忘了拿。
雨丝飘落在她的身上,与乌亮的发丝纠缠在一起,裙摆被溅起的雨水湿透。
“小姐,你忘拿伞了!”冯丛在身后喊。
林良善却如未听见般,径直走到那两人面前。
闵危一把将那拽着自己袖子的手甩开,急促地叫道:“小姐。”
他又忙将伞隔绝住林良善上方不断纷飞的细雨。
震惊的不只林良善一人,徐幼娇也是满脸错愕地看着他们。
前世,威远将军府的林良善犯下那样的措事,然后嫁给了闵危,她见过那场令人瞠目的婚礼,新娘子是被绑着上的花轿,也是被按着头拜的堂。后来就少见林良善,宫宴偶尔的一两回,也是见她郁郁寡欢的模样。
徐幼娇不耻她那样的长相和心机,竟然妄图嫁给太傅嫡长孙江咏思,却是阴沟里翻船,反而嫁给了人人都畏惧厌恶的镇北王世子闵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