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的,我全明白。”
林良善的身体已经有些坚持不住,精神厌倦,脸色难看。
她刻意朝前扑去。下一刻,就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闵危接住她,搂住她的腰,急道:“小姐,我们先回府,你不能在外久待。”
林良善站稳,手肘撑在他胸前,推他,平淡道:“放开。”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她说。
闵危察觉出异样,他端详着怀中之人的神色,没有半分的局促不安,太过安静了。即便他如今的脸极其普通,也不至于会是这样的情形。
她用意何在?
林良善并不挣扎着从他怀中出来,而是抬起手,慢慢地,摸上他瘦削坚硬的下颚,摩挲到一处,一把撕下那张人.皮.面.具。
这个举动,无疑是把闵危的真面目摆在她的面前。此前,他带着这张面具,一是为了行事方便,二是心下对这张脸有些排斥,不愿见到。
她的声音很冷淡,就如同她身上的药香,寡淡苦涩,都一齐往他的身体里钻。
“你喜欢我吗?”
这几个字无疑比惊雷更让闵危震惊。
他凝着她,好半晌喉结滚动,才道:“喜欢。”
可就在他的话出口瞬间,脸上就挨了一个结实的巴掌,“啪”的一声,在清净的阁楼上是那般的清晰。
林良善趁他愣怔之际,推开他,自那个怀抱中出来,冷声道:“这是一个护卫该说的话吗?今日你便可离开林府,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从此,我们之间一笔勾销,各有各的道路走。你别来烦我,我也不会再用恩情要挟你。”
有多久,没人敢打他了,还是往脸上招呼。闵危不禁摸着左侧脸颊的红处,凤眸微眯,薄唇紧抿。
好,原来她的那些话,全是为了这个,但他偏偏不如她的意。
闵危看向她离去的身影,眉眼压低,沉声道:“林良善。”
无需多余的话,那抹绯红已经站住,等她回身时,已经是骇然的神情。
这样的嗓音,唯有一人喊过。
闵危。
可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他也重生了?
她望向他,还是一样的脸,可已经是不同的人。分明前刻还是温柔的神色,这刻已换成阴沉冰冷。
林良善不由朝后退去,呼吸急促起来,杏眼瞪大,惊恐地看着面前之人。
直到她将要摔下楼梯时,被一只坚实的手臂揽住腰身,转换了一个方向。
“闵危。”她的声音发颤,甚至不敢多动。
“嗯。”他应着。
可这只是短暂的平静,林良善反应过来,竭力推开他。这回闵危不再放手,任她如何用力,也推不开他。
这番场景,与片刻前完全翻转过来。
“你放开我!”她厉声道。
却只得他一声不咸不淡的答话:“不放。”
林良善不再挣扎,任他抱着,瞧着他深邃的眉眼,冷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他不语。
“你该听见我方才说的话了,是不是要报复啊?”
林良善只想着用那些话逼退真宁离开林府,却没料到这人芯子早就换了。若不是自己是重生的,她绝不会如此认为。
闵危见她的披风歪了,垂眸,单手替她整理好,才道:“我都听到了。”
“你有任何要求,我都应你。”
这时候,林良善猛然想起他说的那两字“喜欢。”情绪再也无法克制,她咬牙切齿道:“闵危,你是不是有病?”
她根本不信他说的任何话。她的手掐上他的脖子,尖锐的指甲深陷进皮肉中。
闵危有些窒息,但他没有动作,任她充满恨意的目光盯着他。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有病。”微微上扬的语调似乎带着笑意。
闵危将冰凉的手贴在她有些苍白的面颊上,缓慢道:“你要我死?”
“你究竟要做什么?”他从来不做无利可图的事。
闵危明白她的意思,轻笑道:“既然是你救我回的林府,那我也会好好待在府上,否则对不起你的一番好心。你所要求的偿还恩情,无论是何种,我都会办到。”
“我现在就要你偿还,给我立即滚出林府!”
林良善也不知怎么回事,现今再见这张脸,怒气忍不住地上涌。她不想再与这个人有任何联系。
“这可不行,要是我滚了,得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