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锅碗,她又去洗澡。在浴缸里泡着听音乐,待了很长时间。
可就是没有铃声响起。他怎么还不打电话过来?
要是再没消息,那她就单方面宣布分手,不要他了。
“咕噜咕噜”
她的半张脸沉到水下,吐着泡泡。
“叮。”
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良善忙伸长手拿过架子上的手机,来不及关音乐,就点开微信,果然看到他发来的消息。
“善善,明天市博物馆有一批魏国的展品,你不是很早就想看吗?明天我们一起去,票我已经买好了。”
闵危不说这个事,她都要忘记了。
都怪他!
林良善愤愤了两秒,手指敲着字,又删除,敲了又删除。
最后高冷地回复一个字“嗯”
第二天,按着约定好的时间,闵危来接她。
两人在下午三点到的博物馆。
两年前出土的魏国文物终于出现在大众面前。隔着明亮的玻璃,那些锈迹斑驳的铁器兵刃诉说着一千多年前的历史。
来参观的人很多,解说员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声情并茂地解说文物背后的故事。
时不时能听到赞叹声和哀叹声。
两人顺着展厅的顺序一一看过去,走的很慢。一方面是人实在多,另一方面是两人都被那些文物吸引住目光。
在曾经的梦中,这些兵器都出现过。滚落的头颅,抛洒而出的热血,累堆成海的尸体……
残酷的一幕幕,在闵危的脑海中回放。
直到看见那把单独成列的银.枪,足有三米,枪身如新,尖利冷锋。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胀痛起来,视线仍驻留在上面。
这与梦中他握住的长.枪一模一样。失神的刹那,他竟然想破开那层厚重的玻璃,把它拿出来。
手被握住,闵危低头,看到她关切的眼神。
“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摇头,笑说:“没有。”
“你不是想看书画吗?我们过去看看吧。”他提议。
林良善点头,高兴地拉过他的手,缓慢地穿过人群。终于远离了那个成列兵器的展厅,他刚要缓一口气,额角疼地更厉害了。
“各位朋友,大家好,我们来到了五号展厅。这个展厅中成列出的是魏国皇陵中发掘出的书信字画,据专家的最新研究,这左侧的很大可能是魏国开朝皇帝和纯嘉皇后的来往书信,其中字句可谓是感人至深……而右侧展示的是纯嘉皇后的作画,艺术造诣颇深……”
泛黄破损的纸张上,是与现代不同的字迹。一个铁画银钩,一个秀气端雅。
隔着玻璃,林良善心里有种熟悉感,想要分辨那些字到底是什么,但仔细看了半天,也没认出一个字。
“闵危,你能认出吗?”她扯了扯身后人的衣角。
身后低微哑声:“不认识。”
周围已经有好些人被解说员口中帝后相爱的故事感动,拿着手机不断拍照留念。
林良善也拍了几张,就转去右侧,看那些画作,想学些技巧。
闵危跟在她身后,忍住眩晕,把她的手紧紧握住。
林良善看了会儿,转过身,一见他苍白的脸色和泛青的唇,忙道:“怎么了?”
她摸了摸他的脸,有些滚烫,就连手也是。
“你是不是不舒服?”
这回闵危没再强撑,说:“是有点,这里有点闷。”
人确实很多,再怎么维持秩序,还是闹。
林良善拉住他的手,往出口的方向走。
“我们先出去。”
她没能拉动他。
“善善,你等这个展很久了,先看完再走吧。”
她朝他笑,晃了下手机,说:“我已经都拍照留着了,这里人多,回去我再慢慢看。”
“走吧,都快六点了,正好我肚子饿了,找个地方吃晚饭啦。”
再一拉,他跟着她穿过人群,唇角微微上扬。
等出了博物馆的大门,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