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俊口中的王八蛋就是跟李长贵对着干的那个寸头年轻人了,这家伙大名叫王发单,据说这名字还是他爹娘找人给起的,大伙都怀疑起名的人跟他们家有仇;
本来嘛,王发单这么拗嘴的名字,喊着喊着自然而然就变成了王八蛋什么的了,听听,怎么喊怎么顺嘴……
说起来大家也都是老熟人了,这王发单也是附近村子的,没娶媳妇生娃之前也是个游手好闲不着四六的主儿,跟李英俊还有二赖子之间颇有些江湖交情,比如偶尔一起偷个鸡逮条狗来吃什么的……
不过这‘江湖’人嘛,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时候,自然也就有炸毛红眼的时候,李英俊也记不得以前因为什么跟王发单起的冲突,反正结果是他跟二赖子一起,把对方堵在河边小树林狠揍了一顿,还用树胶粘秃他一块头皮,这才有的王八头这个说法。
瞧见李英俊,对面的王发单下意识就一缩脖子,同时伸手捂住头皮,可即便这样还是挡不住头上嗖嗖的冷风,心情一下子又被带回了那个阴沉下午的河边小树林,好怕怕。
“是英俊哥啊……”想转身跑却不料身后人太多被挡住,王发单只得拧着头皮陪着笑道:“咱哥俩可有些时候没见了,听说你现在都当大老板了,以后可得多帮衬兄弟啊!”
“好说好说!”李英俊笑眯眯的走上去,作势要接王发单递过来的烟,可到了跟前却一把搂住对方脖子狞笑道:“那可是有些时候没见了,驴日的你在我们村上工以为我不知道是咋滴,来几次都躲着我真当我瞎看不见啊?”
“哎哟哎哟,没有的事啊英俊,这是哪个混蛋说的,看我不撕烂他的嘴,哎哟别勒了要死了要死了……”王发单瞧着块头虽然挺大,但实际上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平时全靠着外形唬人,实际上动起手跟个半残废似的,就算是以前李英俊也能收拾他,更别说现在了。
李英俊伸手在他那青头皮上来了个爆栗,嘿声道:“这他娘的还用别人说,老子几次来工地都瞧见你溜墙根跑的大腚了,你可以啊王八蛋,都取婆娘生娃了还这么爱惹事,说说吧,今天这事怎么个办法!”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羞辱,王发单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李英俊却不给他这机会啊,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英俊,咱们熟归熟话不能乱说哎,我这是正常的要我的工钱,怎么就是惹事了,天经地义啊!”
李英俊撇嘴,很不满的道:“得了得了别在这跟我装,赶紧把人都散了,怎么说也是我们白河沟的工地,还真能欠你钱不成?就你那几个破工钱,我们也犯不着啊!”
感到李英俊有些松动,王发单趁机挣脱他的胳膊,揉着脖子呲呲牙咧嘴道:“这可不是一个人的,这次的工钱大伙的可都没给,哎哟哟我的脖子哎,你什么时候这么壮实了我的天。”
之前不愿意帮着何新月她们管理工地,其实就有这个原因在,大家都太熟真的很不好管理,话说的轻了没人听说重了伤情面,倒不如何新月跟靳玉然俩外人管起来更顺手。
只是现在靳玉然不在指望不上,身后的何新月虽然跃跃欲试可不能让她出来呀,不然这大小姐肯定二话不说又拨一笔钱出来,现场发工资也说不定。
工资当然该发,但却不着急这一时,李英俊现在就想搞清楚两件事,一个是光明集团的工程队在搞什么鬼,居然来施工还敢要保证金,这他娘的是老寿跳粪坑活的不耐烦了吧;
至于另外一个事就是眼前的了,这边的养殖场建设其实进度很不满,而且据村里懂行的说盖的也好,远处的房子都已经有了初步规模,这得益于工钱高又及时,工人们都很卖力;
但问题是,在这样稳定的情况下,这些人怎么可能因为一次的工钱拖延两三天就会罢工要账呢?就算其中有王发单这个刺头挑事的因素,可还是有些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