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钟宁按照排班来到镇上的卫生所，他心中寻思着，镇子就这么大，白天去卫生所排队的人寥寥无几，晚上应该更加悠闲才是。
可他走进办公室却发现，屋里站满了人，看上去像是一家人，有说有笑，有的甚至坐到了主治医师的座位上，看上去极其不尊重。
“来了来了，来了一个！”
人群里，有人看到钟宁出现，当即围了上去，一个妇女上下打量着他，眉头微蹙，表情满不情愿。
“你是哪一个啦？阿拉怎么没有在这里见过你啊？”
钟宁看着妇女如此嚣张跋扈，马上想到了白天在办公室的妖艳女人，气质倒是不逞相让。
“这里是医师办公室，你们要看病去科室，要是没病就出去。”
此言一出，两个壮汉走了上来，撸起袖子挺起胸膛，摆明了就是来威慑钟宁，一人上前正欲动手，却被他侧身躲开。
“怎么？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
另一人见状大怒。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钟宁还是见过这种世面，正欲开口，门外走进一个佝偻的老人，上来打了圆场。
“你们是陈先生的家属吧？你们等等你们等等，胡医生马上就过来了，小伙子，你过来，帮我去搬个东西，人老了腿脚不好使。”
看到老人给自己脱身的机会，钟宁立刻点头跟了出去，一家人却咬着不放，紧随而至。
“你们就别过来了，都是些医疗废物，今天刚刚给几个艾滋病人打过针，不安全。”
听到艾滋病三个字，身后众人脸都绿了，退避三舍，捂着口鼻，钟宁叹了口气，摇着头跟着老者走进了废料间。
一进门，老人根防贼似的看了一眼屋外，确定他们没有跟上关上门。
“哎呀，你今晚就在这里躲躲吧，那群人可不好惹。”
钟宁不解，疑惑问道。
“怎么？他们是来找茬的？”
老人听着露出满脸无奈之色，旋即将卫生中心和那家人的矛盾一一告知钟宁，原来那家人的全家指望一个男人工作挣钱，领头的妇女就是男人的丈母娘，但是一个月之前，男人从手脚架上摔了下来，结果送到卫生中心的路上就气绝了，这一家人就每天过来闹，后来卫生中心实在没辙，就报了警，本就和他们无关，中心院的院长私人赔偿这一家几万钱消灾，但你没想到他们还变本加厉，这几天又来了，明着看病，实则要钱，但凡有点不舒服，就来讹一笔。
“那怎么不报警？”
钟宁还是不明白，这摆明了讹钱何必要放纵呢？
“唉，就算报警执法者也只是协调，哪里会真的把他们抓起来，而且他们也是来看病的，执法者也管不了这个，晚上那些值班医生干脆就不过来了，你应该是刚来的吧？”
听了老人的话，钟宁点了点头，没想到他刚来就遇到这种麻烦，也不知道那个嚣张的女实习生清不清楚，如果清楚，大抵是把自己当成了替死鬼。
正在忧愁之际，卫生中心闯入一对年轻人，女人搀扶着丈夫，在各个科室之间徘徊，看上去煞是着急，近乎将每个科室的门都敲了一遍，但寻不到一个医生。
“医生！救命啊！救救我男人！”
女人急的大叫，整个卫生院空无一人，声音却在诊室回荡着。
钟宁闻声要去，看样子确实很急，老人也同样眉头微蹙。
“要不咱们躲躲吧？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