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未眠,其实并不符合常理,黄前辈你面黄肌瘦,形容枯槁,连双眼之中也满是暗沉之色,在我们中医界有一种说法,三日不眠,红眼不褪,三月不眠,眼无星眠,三年不眠,眼无明色,所以你说三年不眠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你没有说错,但从西医的角度来看,一个人不可能三年不睡觉,所以这同样是一种悖论。”
黄虎倒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竟然还懂西医,往年擅中之人,大多都对西医无感,但如今中西互补,已经是中西发展共通年代,眼下这个年轻人竟然能懂中西之术,绝对不简单。
“嘴皮子利索,你可还没说怎么知道我患的是黄血病的?还有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黄虎继续质问,钟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高高举起。
“这就更加简单,三年不眠,在有医记载之中条例不多,我曾经在一本名为《牧野记》里见过,齐桓公诞下一子,面黄肌瘦,连眸子和血都是黄色,一开始齐桓公以为自己生下了不详的子嗣,可在一位土医的诊治之下,才判断那是小儿黄疸。”
“那后来呢?”
黄虎听着也入了神,这故事他确实没有听说过。
“可那位土医给公子配药,没想到一眨眼便是三年,公子安然无恙,浑身依旧全是黄色,连血液都是如此,一怒之下,齐桓公便下令将其处车裂之刑,但在行刑之前,此人在牢狱之中写了一份文书买通牢头送给看了一位好友,其中说出了自己判断错误,而在狱中反思之后也才清醒,原来才明白那不是黄疸,而是天然黄血顽疾,只可惜没过几年,齐桓公也不在相信任何一位游方的土医最终看着公子死在自己面前。”
听完钟宁说的故事,黄虎疑惑他说这些的目的,更加好奇他是怎么猜到自己身份的。
“黄前辈,这黄血症其实在现如今所发现的中医典籍里只有两种治疗的方法,第一种是滨海一位病患所发现的办法,每日服用一种黑芝麻,不过只能黄血症发作之时,病患全身都会疼痛,痛入骨髓,黑芝麻的方法也只能延缓。
而一种便是您现在用的法子,朱砂丹,中医讲究以形补形,服用朱砂会中毒,黄血症本身就是一种黄疸衍生出的毒素,所以您的方法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以,青莲白芷入药,辅以朱砂,卜芥,当归,生血,木香,缓解黄血症的发作。”
黄虎听得以为是听错,钟宁说着说着竟然把自己独一无二的黄血症药方给说了出来。
“除了药方,你还知道什么?”
黄虎开始警惕起来。
“自然是您手腕上的伤口,朱砂入药,药引子是藏红花,二味药材本就是冲血之物,您服用数日,便要引血祛毒,而药引子之中混合桂枝了,多会导致精神萎靡,但无法入眠,所谓的三月未眠,实际上指的就是精神不够集中下的入眠情况,黄血症缓解了,不过您同时已经身中剧毒,深受其害。”
黄虎本想抱着试试晚辈的心态来十方找麻烦,但没想到钟宁一语中的,不只说出了其中病症,还有一些自己配置的药方。
说话之间,屋外走进了一位医馆的伙计,他是来取药方和病历纸的,钟宁刚刚和黄虎说话的时候已经写好了药方,随之交给伙计。
伙计看了一眼药方,又小心翼翼瞟了一眼陷入沉思的黄虎。
“站住!”
他突然反应过来,将其唤住。
“黄爷,您……”
“把药方放下吧,你可以走了,老吴那边我会亲自去解释。”
见他已经暴露身份,伙计放下药方转身便离开了房间,黄虎拿起桌上的药方看了一眼,又看向钟宁。
“你这小子狡猾的很,上面只写了解开朱砂毒的办法,黄血症却只字未提,哼,看来你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