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蒙焰柔说得是同样的话,大统领的女儿,举手投足皆是义气。
他们包括谢辰,似乎都肯定蔺长星只是一时情难自禁。谢辰的命格太过沉重,无论是他还是燕王府,终有一日会不堪其重。
所以他们不指望他发誓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只要求他在要离开前,坦诚相告。
这是对谢辰的尊重,他自然明白,若真有那一天,他绝不敢隐瞒。
让他惊的是,他们这样三令五申,大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味。
是不是曾经有个人,给过谢辰承诺,却取得谢辰的信任和情意后,另娶了旁人?
谢辰如何二十岁了,便是有这些前尘往事也不足为奇。
他只想知道那个混蛋是谁,暂时还不能问,他要另寻机会。
蔺长星再无慵懒醉态,端肃站起,以茶代酒:“蒙姐,姐夫,从今往后我绝不擅自去风月之地。若不得不去,也学姐夫,让四姑娘乔装跟着。”
大家笑起来,他又正色道:“我这个人看上去软脾气,你们不信我,我都理解。我不说今生非谢辰不可的话,口头承诺向来靠不住,只是你们放心,我做不出来负心背义之事。若有那一日,你们尽管买凶要我的命!”
蒙焰柔欣赏地说了句“好”,江鄞站起来道:“世子,我们信你。”
谢辰拽了拽蔺长星的衣摆,“你的命想必贵,我们没钱,你先把买凶的钱留下。”
蔺长星道:“要不我先赊着?”
谢辰终于笑了,一把拽他坐下,对江鄞道:“话说完了就坐下,都轻松些。”
江鄞和蒙焰柔有别的轻松法子,急着先离开了,留给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时间。走前蒙焰柔使了个暧昧眼神,暧昧中又带着赞扬与鼓舞,谢辰半懂不懂地点点头。
闲杂人等都不在,蔺长星迫不及待抱住谢辰:“真开心,今晚太高兴了。”
“嗯,我也高兴。”
她埋在他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这动作她已做得十分娴熟自然,行宫一个月不是白待的。
“我高兴的是,以后就算我死了,也有人知道我喜欢过你不是吗?”他被谢辰狠狠拧住腰,倒吸口气,“你别怪我乱说话,我之前最怕的就是这个,怕咱们俩悄然在一起,又悄然分开,满天下没一个人晓得。”
她抬头,眸光复杂,“既然瞎想这些,你为何不告诉别人?”
他摇头:“你不让我说的事情,我憋死都不说。”
“真乖。”谢辰在他下巴上吻了一口,躲开他猛然发起的攻势:“长星。”
蔺长星停下来:“嗯?”
她声音柔柔的,抬头看他:“你落水那回,是真失足还是为博取同情?”
蔺长星被封印般兀然怔住。
他微微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谢辰踮脚封住了嘴。
她不想听了。
不重要。
湿软的唇瓣辗转研磨,她轻启贝齿诱迎他的侵入,酒气与冷香充盈在鼻端,情愫被熏得浓郁暧昧。
她比往常更热情,勾得蔺长星的火全蹿起来了。他夺过控制权,将她抵在墙上锢住腰,从唇齿到脖颈细细吻了个遍,她的呼吸越乱越颤,他竭力封住的兽性就越难抑制。
他的手掌不安分地做着轻薄之举,谢辰起先还纵着,正当她恢复清明想推开他时,蔺长星忽而收手,紧紧抱住了她。
他只是抱着,粗粗喘着气,痛苦而羞愧地坦白:“姐姐,我……”
他说不出口,只是哀求地蹭她,多让他抱一会,一会儿就好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谢辰的声音极轻,羞赧和害怕全在里头。
曾经的勇气,她一时拿不出来。
蔺长星本就不为逼她,只是方才身体反应太大,窘迫之下,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样,干脆朝她坦诚。
“不急,不要勉强自己,咱们往后还久,我可以慢慢等。”
过了良久,蔺长星才松开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再亲了。便把要去陪贺裁风提前过生辰的事说了,谢辰责备他不早说,耽搁到现在。
蔺长星笑嘻嘻道:“谁让我重色轻友呢。”
谢辰无奈:“快去吧。”
…
蔺长星出了泓徽楼,在街上晃了会解热,复又进去,直直地朝东楼去。
贺裁风这边喝了尽兴,正在忆着“峥嵘”往昔,大家互揭伤疤,重提丑事,哄闹成一团。
蔺长星笑着拱手打招呼,席上一半是亲戚,另一半是贺裁风的朋友。大家见到他都客客气气的,他一入座,反而不如刚才热闹了。
贺岚扬声道:“大家别管我表哥,他本来话就少,你们若不多说几句,他怕是会困,急着回家睡觉。”
蔺长星玩笑道:“可不是,若不是表妹嚷这一嗓子,我就打哈欠了。”
大家见他说说笑笑并无架子,与众人的坐姿也并无两样,这才放心继续哄闹。
贺裁风晕乎乎地拱到他面前,问他在那边吃饱没,蔺长星说饱了。
他又说:“那咱们换个地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