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蹙眉他就停,问我疼不疼,不是蹙眉就是疼好么?]
好!!那我以后不问了!!
[有时候说求求他并不是求饶,人家不好意思说,他怎么就不懂呢?]
所以你说求求我,是让我继续?
[还有,干嘛一直问我累不累,我其实也不费什么力气啊?]
[为什么要问我求偶期到没到,谁说非得求偶期才可以?]
景樽决定,还是永远不要把能听见他心里话的事情说出来了,他怕师弟找不着地缝钻。
他从阿酌手上跳下,跃上床边的识途戟。
阿酌连忙收心:你要去哪儿?
我该回去了。
这就回了啊,是明天才会再出现吗?
他暗笑:对啊。
其实,他只消进去把自己的魂识收回来,彻底恢复,立刻就能回来了,可是想逗一逗眼前人。
阿酌很失落:那好吧,明天见。伸手在他头顶上轻轻点了一下,看小小身影渐渐消失,融入识途戟中再也不见。
忽而清净,倍感无趣,阿酌翻来覆去瞪着大眼睛看床边帷幔拂动。
他的寝殿是专门修葺的,旁边有四个温泉,流水潺潺在耳边若乐曲鸣响。
可听着这声音,还是睡不着,他应该生在大海,可并不向往碧海蓝天,人间烟火足以让他流连忘返。
紧紧抱着识途戟平躺着,盯着上方看了会儿,赫然见一道流光,晃得他眼睛眯了一下,待再睁开,只觉身上一沉,那片刻不见便思之如狂的人竟在眼前。
他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对方。
景樽则蹙眉,把隔在他们中间的识途戟抽出来放到床下:有我在,你还要抱着它吗?
阿酌怔怔的:你你现在是原身吗?
是。他笑,完整无缺。
都都恢复了?
嗯。
不是说明天才好吗?
哎,也不知怎的,感受到有人在想着我,就提前好了。
面前人双颊透红:谁想了?
景樽将那脸捧过来,抚着下巴俯身,细细的吻落在唇上:好,是我想。
手覆上那领口,他继续道:明儿穿我魔族的衣服,上回你继任魔尊大典的那身大红衣裳,十分好看。
为何,我这衣服不是好好的
话未说完,忽听巾帛裂开之声,阿酌眼见自己衣衫成碎片飘落,不由惊住。
到后来是真的紧蹙眉头想求饶了,可师兄不肯听,反而变本加厉。
月影摇晃,渐渐西沉,那市集上的一众人终于徐徐往回走。
走着走着,长风就掉了队,顺带把胡一青拉住暗暗躲到了墙边,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以手将人圈住,十分郑重地看她。
胡一青露出嫌弃表情,手中幻化灵器:你有事儿?
对,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跟你说。
好,你说。她手里先是幻化了一柄长剑,想想又改成了大砍刀。
于堂主说我没多长时间可以活了。
哦。胡一青漫不经心,大砍刀悄无声息换成大锤子。
你敢说对我说乱七八糟的话我一锤子抡死你。
也就百八十年,这对人类来说可能是一生,可对仙门弟子来讲,着实短暂,我不想留下遗憾。
你到底要说什么?那锤子又变成了狼牙棒。
我想说长风深深一叹,反是松开了她,朝她行了一礼,我反正命不久矣,你把我做成祭灵,放到龙骨刀里。
狼牙棒陡然坠地,胡一青惊愕:变成祭灵你可就无法轮回了。
轮回之后没有此生记忆,那还能算是我吗,我这条命就这一生。
好啊,你要是愿意,我有什么意见。
长风却又不敢完全相信她:只放在龙骨刀里,你不会用到别处吧?
胡一青把狼牙棒捡起来在手中晃:我是这样不讲信用的人吗?
长风眯眼:你也不太像是很守信的人。
但他到底也就这一人可嘱托,两人沉默了会儿,胡一青认真点头:我真不骗你,放心吧。
市集上的行人渐少,路边小摊已经收得差不多,魔修们牵来的灯盏都带走了,寥寥一些夜明珠,泛着朦朦胧胧的光。
客房内孟夕昴正在擦拭他的剑,听脚步声,一转眼看师尊走过来,连忙相迎:师尊你醒了?
嗯,怎么没看见其他人?
都出去玩去了。孟夕昴把他扶在桌边坐下,简单讲了讲他们如何来的魔族,只隐去了自己受伤的部分,反正他体质特殊,伤势已好的差不多了,讲完又道,明儿我们要回师门一趟,大家都认为你跟长风身体还没痊愈,留在魔族等我们为好。
筱举知道自己去也帮不上什么,点头应允,叮嘱他小心,孟夕昴答着我会的,而后两人对望,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情丝万缕缠绕,可忽然觉得不大自在。
细想来,他们自从确定在一起,还是第一回 这般在静夜良辰独处。
便情不自禁地吻在一起,小心翼翼,青涩又动情。
清晨的风自山间穿过,惊起林中飞鸟,簌簌抖动翅膀飞向云中。
树叶沙沙作响,远处袭来花香。
山顶之上,阎厄倒是来得最早,扛着他的锁魂翎,还是那身茄子装,给这郁郁葱葱的山峰增添了一抹别样的亮色。
等了会儿见玄湮赶来,喘着气解释:龙骨刀找不到了,找了好久发现跑门外去了。
青红皂白随后来到,不一会儿景樽与阿酌携手飞来。
几人朝着阿酌上下打量:姜小师弟,你今儿是有喜事吗?
阿酌那一袭红衣外罩黑色披风,玄湮瞧着这披风眼熟:合着我只能顶头上,他就能穿身上?
青红皂白替自家尊主接话:能让你顶头上就已经很不错了。
玄湮说不过他们:哎,孟师弟呢?
众人抬手指:在那呢。
作者有话要说:魔尊你完全恢复之后不来个惊喜亮相么,就做这事?
第55章 护我师门
山顶台阶旁, 孟夕昴正跟师尊互相捧着脸告别。
玄湮揉揉眼睛:他们师徒关系可真好。
阎厄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不是他疑惑环望,落月峰是个什么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