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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0)(2 / 2)

收到过,现在已经打不开了,应该是长风发的吧。

好。捏灭传音符,他攥着帷幔,又思虑。

长风那时候并不知晓玄师兄是妖族首领,他就算要找人,也只会给玄师兄本人发传音符,不会发到妖族,那是照砚山发的。

仙门同时向魔族,妖族,鬼族发过传音符,他们有急事,或许是在求助?

景樽从他手中接过帷幔,轻轻一扬。

他的眼眸一抬,猛地转身,忽见一盏长明灯自峰顶缓缓而至。

掌教踏月而来,拂一拂衣摆,向他笑道:落月峰怎的这般冷清?

他俯身叩礼:师尊和师兄想必有事出去了,我正要去找他们,掌教可是有事?

他们兴许下山玩儿了。来人将长明灯递到他手中,你要找他们,就下山去找。

他再施礼:是,那弟子明早下山去寻。

来人拂袖踏上云端。

阿酌将长明灯放到台阶上,转过身,眼眸微暗。

魅术。他轻摇头,这不是掌教,此人以魅术携取了掌教的思想与记忆,就能够完美扮作他,一般是无人能看得出来的。

可是,他也是鲛人族,同样擅长魅术的鲛人族,发现这种伪装并不难,白日里是他没往这方面想,才未留意。

这人还要专门到落月峰来一趟,想让他离开,是谁假扮的也很容易猜得到。

如此看,课上那些学生,都是鲛人以魅术操控从而假扮的了,他们扮得很像,只是偷工减料,座位什么的懒得折腾。

不是那些弟子本人,与他们无关,谁愿意多费力气呢。

这么说,南海出来的鲛人们,并非藏匿起来安稳度日,而是占了照砚山。

如此迅速,又悄无声息地占据了仙门,除了魅术操纵,是不是还有那位仙人相助?

可这仙门,明明是那位仙人所创立。

凉月如水,他踏上木浮桥:这山上,还有真正的弟子吗?

照砚山的夜一贯清冷,他凌空而起,踏在这薄雾笼罩的夜中,划散浓稠的月色,先落在藏书阁,灯盏晃动,寥寥弟子在里面或坐或立,翻着书页学法决。

再越过映霞峰后殿,四方的院子灯火通明,有弟子在院中练剑,也有的已在洗漱。

前面暮云峰,弟子一向睡得最晚,因为他们的师尊暮云长老平日最严苛,每晚亥时要检查课业,这个时候,此峰弟子们正在互相监督着背诵法决。

次峰弟子们就相对懒散一些,有聚在一起摇骰子的,也有两两成对坐在一起说悄悄话。

这是照砚山的夜晚,弟子们都在做着平日里的事,井井有条,一切如常。

他站在寒风烈烈的峰顶,却看这偌大仙门上飘着起起伏伏的红光,若暗夜中一朵朵诡谲如血的花。

每一个弟子头顶都有这一缕若红花的流光,那是他们在维持着魅术,复刻他们要模仿的人。

除了提早下山的长风,弟子们都在,却无一例外都是鲛人假扮的。

让长风不许回来,是掌教意识到求助无门,多救一个弟子算一个,可那时候大抵不能说太明白。

[这么多弟子,被他们弄去了哪儿?]

[上千人,无论藏在哪儿,都不该毫无音讯,就算就算是全被杀掉了,也该有踪迹可寻。]

[倒也不是所有弟子都在,二师兄不在,没有鲛人假扮他。]

第42章 长明灯

阿酌从峰顶层云踏过, 遍看这山中之景,夜凉如水,朔月轻悬, 遥远的星辰若覆盖了薄薄的烟, 朦朦胧胧地闪烁,叫人一时看不清。

景樽在他身畔,轻挥衣袖替他拨开这朵朵诡艳的红花,陪他落在山风凛冽的木浮桥,又转身, 遥遥往前看,望那灯火渐暗的执学大殿。

身边人也回头看, 静默一会儿, 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他伸手拦了一下:真要去吗?

阿酌从他的手臂穿过,转头静静看着他,睫羽轻碰在他的面上。

可惜只看到山中空寂的夜。

伴着寒凉的风, 他继续往前走,穿过执学大殿, 在后山的藏书阁门外流连几步,看那之前读书的弟子们都已不在, 内里的长明灯已盖上了蒙尘决,阁楼落在一片昏暗之中。

将蒙尘决拂去,看那莹莹光芒延展铺开,落在阁楼的角角落落。

他提着灯走上阁楼, 一层一层看过那些书本,又慢慢走下,绕过书架,后面是一个储物室, 日常放些杂物。

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他转身往外走。

这储物室没有窗棂,不透风,可他的衣袖忽无风自动,带动杂物堆上一个画轴,那卷轴落到地上,咕噜噜滚到他脚边。

他俯身捡起,画轴的绸带没有系好,一提起来就抖落开,扑出细细灰尘。

他看着这画不禁笑了一笑,以前师兄几人被罚画山河图,还找他指点,他们也还算努力,认真学了不少东西,后来也交了差,不过么看样子交上去执教也没太重视,丢在了杂物堆里,大抵也没细看。

这副《山河图》是他们三个一起完成的,师兄画了屋舍楼宇曲水亭台,鬼王画了山山水水花草树木,妖王就画人,只是他们画得实在都不太像,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尚且还能看出来,但那些人说是妖魔鬼怪也不过分。

当时妖王说:的确不像人,因为太多了懒得画,后面用墨点子甩上去的,反正比例都很小么,本来就看不清楚脸,没事的。

至于能交差,估计是执教不想再为难他们,也不太想为难自己。

他看了一会儿,思量些以前的事,便要阖上。

景樽站在他身边,轻声道:既然打开了,就再多看一看。

他听不见,抚了抚那亭台楼宇,慢慢将画轴卷上,卷至一半,又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静默须臾,再要打开,耳畔忽听一声沉闷地痛呼。

他的手一抖,画轴滚落在地,遍寻一圈,仔细听那声音,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又在这储物室走了几圈,敲了敲书架,贴在墙边听了听,都再也听不到那个声音。

于是捡起画,还要看看,听得身后一声轻咳。

他没有回头,慢慢将画阖上。

景樽在那脚步声靠近前回到识途戟中,方方落定,顿觉这储物室骤然覆上了结界,这是个封闭的结印,那来者不想让人听见他,景樽没法动用灵力解这结界,一时不能感知到外面的情况了。

脚步声渐近,一缕衣摆晃过,蓝衣白纹,这是照砚山掌教的装束,可他只能摇头,开口:哥。

那脚步停下,待他回头时,来人已幻回了原貌。

姜雪行的肤色很白,恍若冰雪,雍容华贵的样貌,偏眉目中透着凉意,缓缓走到面前,从他手中接过那幅画,慢悠悠卷起,拿了根丝绦系住,笼在袖中的储物袋里:让你走,为什么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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