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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2)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金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魔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听这架势,似乎战事一触即发,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招惹魔族?”

楚灵犀深谙四界战局,除非敌军已攻至魔族宫殿,否则不可能如此清晰地听到铁血士气歌,而眼前的两人还气定神闲地与她聊天,显然并非是实战,应是魔界练兵,而且规模必定不小,加之上次听说魔尊亲自巡视边界,想来是局面不太平。

柏诚简述近期局势:“仙界那帮没事挑事的神仙增兵扩防,我们魔界自也不甘示弱,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说来真是有趣的很,仙帝前脚刚放狠话向魔族宣战,后脚就被自己人狠狠打脸,玄武族公开向四界宣称不参与此战。”

他指了指满地书册碎片,继续道:“这卷《四界要闻录》的前半部分在不遗余力地黑你,后半部是各方所推测的玄武族与仙帝决裂的原因。”

楚灵犀对此心怀好奇,奈何法力已失,无法将亲手撕碎的书复原:“仙界战将本就青黄不接,四大神族中战力最强的玄武族又退出,他们绝不敢轻易开战,按照仙界好颜面且重虚名的尿性,仙帝多半不是直接收回战书,而是另搞一件大事来转移四界的注意力,不过玄武族在对战魔族之事上与仙帝彻底撕破脸,这一点我不大能想的通。”

柏诚抱臂略显嘚瑟:“妖女你的消息可不大灵通,玄武族与仙帝素有嫌隙,近百年来更是纷争不断,双方走向决裂完全在意料之中。”

楚灵犀道:“林泽乃下任玄武侯的不二人选,且已全面接手族中要务,柳芽与魔尊的事让他戴上一顶闪瞎四界眼睛的绿帽子,按理来讲,他应对魔族恨之入骨,退战完全不合常理。”

柏诚与林泽打过不少次交道,对其才德与能力甚为钦佩:“林泽上仙与我虽然仙魔有别,可是平心而论,他当属四界英豪典范,感情是私人矛盾,而战争是两界纷争,他绝不会将个人感情凌驾于大局之上。”

“林泽不愧是神族之光,面对绿帽子都可以如此冷静理智,他的思想境界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最高限度!”

随后楚灵犀又低声嘀咕了一句:“如此说来,昔日受我坑骗与偷袭那点小事,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柏诚并未听清:“你念叨什么呢?”

楚灵犀转移话题:“没什么…那个…其他三界想必还不知道我与柳芽上仙魂躯合一吧?”

柏诚道:“你魂灵的真实身份目前是秘密,魔界内部仅有魔尊、安皓白、我以及屋中伺候的两位可靠哑奴知晓,毕竟你的身份特殊,而且在四界中有不少仇敌,还是应以低调为上策。”

安皓白提醒道:“你最好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安心做柳芽上仙的完美替身,讨得魔尊欢心,否则将魂灵湮灭,万事俱休。”

楚灵犀心有无奈:“我倒是想巴结魔尊,却不知该从何入手,梦来梦去都是些琐碎杂事,柳芽上仙究竟是何时才与魔尊相识相恋?”

安皓白道:“魔尊从未提起过他与柳芽上仙相处的细节,我们也不大清楚,你用过膳后继续入梦,迟早会得知详情。”

柏诚仍有一事不明:“妖女,听你方才所言,并没有篡权谋反,那你父亲为何会下狠手取你性命?”

往事不堪回首,楚灵犀恨恨咬牙:“我那狼心狗肺的父亲,是个杀女囚子的禽兽,我输就输在仍顾及父女血缘亲情,如今上天赐我一条生路,我定要送他上黄泉路!”

安皓白立于窗边,双眸如沉沉夜幕,晦暗不明,言由心生,似是悲叹妖女经历,亦似感怀身世:“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是魔、妖、仙、凡四界,空自诩为天地万物之灵,却大行骨肉至亲相残之事,真是莫大的讽刺。”

第19章 赶路中的情爱套路

楚灵犀再次入梦。

旭日初升,晨光熹微,柳芽踏上前往华胥仙山之路。

出城门后她吃下猩兽肉干,忽腾空而起,茫然间双腿不由自主地急速向前,脚下如踩看不见的风火轮,似风一般飞驰。

不过这感觉十分不妙,因为她完全不知该如何以仙气操控速度与方向,沿路不仅与数位路人相撞,甚至还掀翻了驿站茶摊的桌椅,重重撞上一棵大榕树后方才倒地停下。

她虽身有仙气,可还是流下鼻血,昏昏沉沉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冒金星,看来若无仙术加持,纵然吃下猩兽肉也难成神行太保。

柳芽靠在树上一边吃红藁糖一边仔细琢磨方才脚下生风的玄妙所在。

食用猩兽肉过后,似有一股升腾精气由后背贯通任督二脉,通过尾闾、夹脊、玉枕三处,然后气随三丹田下沉,经过脑与胸后凝于腹部正丹田,应是以此运转小周天进而掌控双腿之力,稍后便可一试。

倏尔风起,萧木沙沙作响,一只雪鹤仙兽翩然盘旋而落,恶少嘉木以放浪之姿斜躺于其背,轻晃手中酒壶,依旧是那副看笑话的嚣张可恶表情。

与所有冤家斗气的话本套路相同,柳芽觉魔头甚是不可理喻:“你难道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干吗,总跟着我做什么!?”

嘉木看着蓬头垢面且鼻血痕迹犹在的姑娘,放声嘲笑:“资质蠢笨就该更有自知之明,小爷纵是闲的将天重新补一遍,也不会有兴趣追干瘪豆芽菜,不过是独自翔空饮酒有些寂寞,想看一场笑话排解无聊而已。”

柳芽本想再吃一块猩兽肉干速速摆脱纨绔恶少,可毕竟还未完全掌握日行百里之术,又担心此人还会作妖戏弄,不得不暂时以双腿之力徒步而行。

嘉木由雪鹤背上跃下,边悠然赏景边说道:“莫不是被撞怕了,不敢再吃猩兽肉吗?此处距华胥山千里之遥,靠你这双小短腿恐怕明年方可抵达。”

柳芽怒而转身,发觉自己因站于一个小土丘之上而与他同高,占据有利地形,吵架的气势也由此而涨:“我何时能到不劳你费心,你自去走阳关道,而我行独木桥,两不相干!”

嘉木箭步跨上土丘,胸膛直逼她高昂的下巴:“个子不高,口气倒不小,当真不怕我在华胥山上找你的麻烦吗!?”

退让仅会使魔头变本加厉,柳芽不屑轻哼:“华胥山自有众仙护佑,绝不会容你胡作非为!”

嘉木嘴角之笑意味深长:“傻豆芽菜,对仙界最好不要抱太多美好幻想,否则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楚灵犀的魂灵慵懒地躺在大榕树上,适时发表观戏之感——“嘉木出淤泥而不染,丝毫没有仙界的虚伪之气,坏的实诚且坦荡,单凭这一点,足以秒杀万千衣冠禽兽仙。”

柳芽被他跟随半个多时辰,微喘着粗气质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嘉木轻松如常,美美地饮了一口酒后方才开口:“我也去华胥山。”

柳芽心中的预感不大妙:“你去华胥山做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找我的麻烦吗?”

嘉木鄙夷摇头:“你太高看自己了,不妨猜一猜,三次之内若能够猜中,我便让雪鹤载你一程。”

柳芽想此事反正她也不亏,便尝试猜测一番:“你是去投靠神仙亲戚吗?”

“继续猜,多用用你起外号时的想象力。”

“你触犯了仙律,被罚去华胥山做苦役吗?”

“你还剩最后一次机会”,因豆芽菜的脑回路过于清奇,嘉木不由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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