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车过来的?”
“是呀,人老了,有些晕车。”
段小涯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想,温家窟还在宫头山的上头,却不属于南镇管辖之地。一路到棘山村,公路两边都是村落,他竟然坐车过来。
这在常人看来,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但在段小涯看来,却很不正常了,他从小就在农村长大,城里的事他不了解,农村里的门道他是清楚的。就拿收破烂来说,一般很少坐车,他们几乎蹚着腿儿走村问寨。
温家窟到棘山村的公路两边,起码七八个自然村,这要坐车到棘山村,等于完全错过了这七八个自然村的生意。段小涯扫了一眼他放在门口的挑子,箩筐里装的只是一些破铜烂铁,还有一些易拉罐和破纸板。
这些东西哪个村都有,何必大老远跑到棘山村来收?
这太不合理了,他只须到温家窟周边的几个村落收一收,就能收到这些东西。
段小涯不动声色,问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我姓温,别人叫我老温头。”
段小涯点了点头,又道:“温家窟有个蔡美丽,是从我们村嫁过去的,你可认识吗?”
“我虽和他们家没什么来往,倒也经常听人说起,蔡美丽贤惠呀,全村交口称赞。”
段小涯差点没笑出声,蔡美丽是挺贤惠的,她在小澳村开了一家发廊,在给她温家窟不知道是谁的老公戴绿帽子,可不贤惠的紧吗?
梦落在村里住久了,倒也听过蔡美丽,上次圣女宫蔡美丽捐了三千块钱,李美翠回来说了,梦落倒也记了起来,不禁茫然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向她使了一个眼色,梦落当即默不作声。
段小涯又掏出一根香烟,递了过去:“温大爷,抽根烟,破烟,蛮抽呀!”
老温头接过了烟,笑道:“抽你的,多谢了。”
段小涯冷不丁地注意到他来拿香烟的手,指甲修剪的十分平整,最重要的是指甲缝是干净的。
要是一个农民,像他这么大的年纪,指甲缝里都会生茧,而且不会干净,他一个收破烂的指甲比他还要干净。
而且他坐在小马扎的身板却是笔直的,张开的双腿看起来也是很有力度,段小涯是个农民,他对农民是熟悉的,每一个职业的人都有各自的形态和姿势。
这个人不是农民,至少不是土生土长的农民。
也不是收破烂的,一个收破烂的,就算他进门只是为了讨口茶喝,至少也会问一句,他家有没有破烂要收。这才是一个收破烂的,该有的基本的生意门道,连问都不问,难道等着生意上门?
段小涯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又到底为了什么乔装打扮,所以静观其变,什么也不说。
过了一会儿,老温头这才开口:“小伙子,你们村里最近热闹的很,我看村口停了好些辆车,是来干嘛的呀?”
段小涯笑道:“他们是来考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