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国陛下,外臣死不足惜,就怕真凶逍遥,三位同僚之公道无人讨要。”
没完没了,三句话不离方圆。
“中麻志乃!休得得寸进尺!再敢污蔑我大唐重臣,本相不得不视尔等为挑衅。”李林甫这场及时雨又下了起来。
“李相大老爷,外臣岂敢挑衅大唐?外臣只是求个公道,在下身为日本使节,自当国辱臣死,试问何错之有?”中麻志乃先是一副委屈模样,说道最后挺直腰杆,一脸正气。
李林甫眼珠子一瞪,心中清楚这个时候天子不好说什么,还得他来,“中麻志乃,念你等事出有因,我大唐不予计较此次冒犯君威之事。将方圆绳之以法,证据确凿前绝无可能,本相劝你莫要痴心妄想。除此之外,有什么情理之中的要求尽管提。”
李林甫这番话已是变相妥协,扯来扯去,都是大唐理亏,这场闹剧必须尽早结束,而力保不坐实方圆就是凶手,则是底线。
李林甫也不信三个倭奴人是方圆所杀,倒不是说他有多相信方圆,而是他了解方圆的性子,若说方圆一怒之下趁夜打死倭奴人,他信,可若说方圆杀人掏心,他不信,这小子没那般心狠手辣,他与方圆明争暗斗七年有余,不也是前两天才夜闯相府。
中麻志乃听到李林甫所言后,抬头看向李隆基,目光询问。
李隆基装模作样地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中麻爱卿,大唐律法治国,许多事确实要确凿证据,朕体量尔等,尔等也要体量大唐,除了证据确凿前治罪方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中麻志乃深吸一口气,坦然地与天子对视良久,才好似心悦诚服道,“上国陛下,外臣被仇恨冲昏头脑,大闹上国朝堂罪该万死,谢陛下恕罪。”
“无妨,人之常情,朕理解。”李隆基微微一笑,算他中麻志乃识趣,掂的清斤两。
“上国陛下,既按大唐律法,治罪真凶需要确凿证据,外臣人微言轻,只能祈求陛下为日本做主。外臣等于长安城停留一月便要重返日本,只求上国能给外臣这些无助之人一个破案时限。若到时无法为同族讨回公道,外臣亦无脸回国,只好以死向我国君谢罪。”中麻志乃慷慨无奈。
李隆基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笑问道,“不知中麻爱卿想要几日时限?”
中麻志乃叹一口气,“外臣全凭上国陛下做主,只希望若有可能,二十日内破案即可。”
还算识趣,李隆基不由发出一道笑声,大手一挥,“好!中麻爱卿要二十日,朕便允你十日破案!”
中麻志乃大喜过望,跪拜叩首,“谢上国陛下天恩!”
“谢上国陛下天恩!”倭奴人同样心服口服,齐齐拜下。
大唐国盛民强,上至君王,下至黎民,心底里都一份放眼天下为我大唐执牛耳的豪情,这份豪情唐人之间彼此极难发现,因为大伙都如是,可这份不知不觉间表现的豪情、豪气,却往往令番邦蛮夷震撼,敬服、羡慕不已,也羡慕不来。
正如此时,李隆基便将他倭奴人提的期限减了一半,这便是盛唐的自信、大唐的实力。
“方圆,你意下如何,可能办到?”在李隆基心底还是希望方圆彻查此案,不为别的,就是给这小子一个证明自身清白,以及捉凶解恨的机会。
方圆冷冷地扫过跪拜一地的倭奴人,傲然道:“陛下,微臣破此案,只需五日即可。”
倭奴人不可思议地抬头望来。
文武百官暗自点头,嘴角泛起笑意。
解气!
“哦?君无戏言,方圆你想清楚了再说。”李隆基心中一喜,却故作不悦。这混小子已非吴下阿蒙,没把握绝不会这般承诺。
“如若微臣五日内无法破案,愿悉听倭奴小儿发落!”方圆掷地有声。
谈不上有多少把握,线索不多,或许能探出倭奴人的秘密,可若妖兽就此逃离,此案谁来都破不了。只是这口恶气方圆咽不下!不仅要破案,还要让你倭奴小儿瞠目结舌!那妖兽屡次行凶,必定与松岛暗号联络的那份信有莫大关系,只要与松岛暗中联络的人不是太废物,妖兽无法极快得手,此案可破!
“上国陛下,外臣叩求,莫让凶手自查,糊弄我等……”
谁也没想到,中麻志乃敢说出这么一句,直指大唐君臣徇私舞弊的大逆之言。
大唐文武怒目。
方圆眸其寒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