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全知道,至少知道一些,但我不能告诉你。”太爷想了想,道:“你见过九黎那个年轻女人了,其实,事情她也知道,她是不是也没有告诉你?”
太爷说的,很可能就是苗玉,苗玉这个来自南疆的女孩儿,对我的感情是真挚而且持久的,我毫不怀疑,那种情感无法作伪。但她肯舍命救我,却偏偏不肯告诉我具体的情况。
“太爷,现在没有别的人,我也不是三岁孩子了,你说了什么,我自己知道就好,不会转口再告诉任何人。”我不死心,太爷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但我还是想试着追问一下。
“傻小子,这些事如果能说,早就和你说了,九黎那个女人,是爱极了你的。”太爷的神色一下变的无比凝重,尽管周围没有别的人,但他还是压着嗓子道:“把人都支开,是因为要和你说一件关乎你生死的事,这事,连你爹都不清楚。”
说着话,太爷伸手从我身上取下了镇河镜,古朴生锈的铜镜到了他手里,好像就闪现着一层异样闪亮的光,他在铜镜上滴了一滴血,铜镜泛起红晕,接着,太爷把镜子慢慢举到我面前。铜镜比以往清晰了很多,借着火光折射出的一点光芒,我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镜子里,我的额骨又变的和玉一样,几近透明,隐约可以看见额骨下面那一圈漩涡样的东西在缓缓转动。这并不是我第一次看到,所以没有太多惊讶,只不过没有想到,太爷早已经知道我额骨上的蹊跷。
“看到了吧。”太爷收起镇河镜,把它重新挂到我脖子上,道:“这是一道印,从你出生就有,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这道印里。事情,只能你慢慢去想,自己慢慢去悟,如果旁人直言不讳的告诉你,这道印就会崩裂,印崩裂了是小事,很可能要让你脑子混沌一团,发疯发狂,无药可医。孩子,这是个秘密,对你来说,要命的秘密,和你的命根子一样,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现在,你明白了吗?不是不肯说,对你说了事,其实是在害你。”
听着太爷的话,我顿时就恍然了。和他说的一样,苗玉,那个谜一样的女孩儿,可能真的是爱极了我的。难怪她每次都只是问,问我想起她没有,不管我想不想的起来,她都愿意去等待。她肯定知道很多,却不能告诉我,一旦告诉了我,额骨后面那道玄奥的印就会崩散,把我变成废人。
我想,关于这道印的事情,我只能靠自己去一点点的琢磨,就算有人清楚,也绝不能再去询问。
想了很久,对于这些只能作罢,我不能问,太爷也不能说。我想了想,转移了话题,提到了红娘子。这个女人同样带着一身的谜团,让我猜想不透。
“太爷,上次在桑园村,爹露面了,您也出手杀了九黎的麻杨婆,当时没人能挡得住您,但是,您为什么对排教的大排头网开一面?”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大闹桑园村鲁家和排教的大婚婚宴,太爷临空而出,把阴山道的老道士吓的魂不附体,红娘子虽强,绝对不是太爷的对手,太爷要杀她,不会费多大的功夫。但太爷放了她,最关键的是,太爷饶过红娘子的时候,亲口对她说,为什么不杀她,她心里清楚。
“我自己,是不想放过那女人的,这件事,其实我也不清楚,最清楚的,是六斤。”太爷说到这个,就隐约露出了一丝无奈。
当年,庞大跟太爷他们那辈人做了谋划,为了隐藏实力,太爷就诈死了,陈一魁的名头当时在河滩也是很响亮的,他的“死讯”传出,震动了河滩。岁月不饶人,为了保证诈死之后能活的更长久一些,太爷他们手里,都有一小截莲花木。后来,阴山道的人不知道从哪儿得到风声,直接挖了太爷的墓,连人带棺材刨出来,最后弄巧成拙,让太爷复苏之后杀出了阴山道。从那以后,太爷就一直隐姓埋名,脱身成行脚的和尚。
七门的孩子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太一样,平时,家里的大人忙着自己的事情,要么就被迫离家隐藏,孩子们缺少关爱的管教,正因为这样,七门后人的性格大多比较暴躁,而且强硬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