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妮时间观念很强,两点钟之前带着人来到院长办公室。
这次进来的是三个人,其中一个和万山红的脸型有些相似,但长得结实宽厚,应该被知识填充的地方,占据了肉,双眼露出杀气,市侩式的精明在眼角时隐时现,貌似彪悍随时会上演,而且绝不认输。
还有一个是和郝星差不多大的女孩,五短身材,齐耳短发,一副老实巴交到有些木讷的样子,没见过世面,进了院长办公室连头都不敢抬,整个人是缩着的,似乎意识到有场战争要爆发,求别人自动忽略她,千万别波及她。
让那两位落座之后,李牧冲长得像万山红的妇女问:“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万山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天下人都是我的敌人的样子,冲口而出,“不知道。”
“认识金重山吗?”
“认识,我姐夫。”
“他拿着我们单位的单子,开了一张两万五千五百的阑尾炎手术的票,骗取了两万五的公款。”
“两万五?”
“是的,两万五千五,一个阑尾炎手术。最可笑的是,做手术的人不是他,他的阑尾还在。所以他骗的是两万五千五百元整。”
“啊?”
万山绿的表情演练了无数次,但她还是被金重山的不要脸给震惊了,不是说好了报五百的吗?两万五千五,才给了我一百块好处费?骗子,金重山,你是个十足的骗子,你是个贪婪的骗子。
出了事,谁都跑不了,所以要真有人查,你就死咬着不承认。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万山绿脑海中浮现出金重山的告诫,立马恢复了平静,说出了自以为很聪明的话。
“他骗了那么多钱,该去找他呀,为什么找我?”
“你是财务副科长,又是金重山的姨妹,找你了解一下情况。票据是从咱的财务科传出去的,和存根牛头不对马嘴。这第二联明显是在开票之前就撕走了。你即使不付主要责任也要负连带责任。”
“我承认管理有疏漏。”
万山绿越是表现得一切都与我无关,王若寒就表现得越胆小,坐在那儿整个人都发起了抖。
“你的疏漏在哪里?”
“对职工思想教育抓得不严,导致某些人为了针眼小利,出卖自己的人格。”
王若寒抖得更厉害了,我为了针尖小利?你给了我什么利益,我上着国家的班,却被你要挟,害得我犯错误,你还敢当着我的面骂我出卖人格?我卖过我的人格吗?明明是你强奸民意。
“你具体指的是谁?”李牧希望她自己开口。
“我指的是开票员。”万山绿也看到了王若寒的目光,那里面散发出的是可怕的恐怖,完全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乡下女孩,她不寒而栗,不敢接触那双眼睛,也不敢说出对方的名字。
“开票员是谁?”李牧继续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