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不需要,要检查我师兄肯定早就检查过了,我是罗冠英的师妹,同事。郝星以前开这车去过我们单位,这车我师兄也开过,主要是上面的牌照显眼。”周宣妮也不藏着掖着,说着望了一下脚尖,抬头露出一个略带娇羞的笑。
正好唐康之和高颂郭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郝天沐举着沾满血的手,道:“等我洗了手拿东西给你检查吧,东西都在我腋窝的包包里。”
进卫生间将手冲了又冲,那种滑腻的感觉冲不走,大约洗了五分钟才出来,郝天沐从包包里拿出证照递给周宣妮,然后走到高颂郭面前道:“单位电话告诉我,我帮你通知单位。”
高颂郭看着像个刚刚走上社会的大学生,从来没遇到过事,突然遇上这么可怕的事,已经失去了思维能力,如果脑子清醒,他早就该通知单位和伤者家属了。听到郝书记冲他要单位的电话,望着对方神游天外,半天才惊醒过来,想了足有两分钟,才报出一串数字,继而又修正了两次,最后才确定了八个数字。
本来还打算问问家里的联系方式,但在一个单位只有一部电话,几乎没有家庭有电话的时代,联系方式就是一个邮局快递员可送到的地址。发生紧急事件,估计只能靠人亲自去家里通知了,先打通单位的电话吧,单位里会安排的。
“车还停在急诊科大楼门口,我要下去移一下,不然挡了别人的路,医院里的路都是生命通道。你们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下楼将车子挪到了停车位,找了个公用电话,给五昌公安打了一个电话,再打超市的电话报平安,是郝星接的,那丫头紧张得不得了,一个劲地问爸爸在哪儿,有没有事,听说没事才长舒一口气。挂了电话,就急匆匆地上了楼,手术室的灯还开着,显示正在手术中,高颂郭目光涣散地坐在椅子上,两个女孩坐在他两边,都保持着沉默。
唐康之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不停地在衣服上蹭,郝天沐估计他被血吓着了,让他做事的时候情况紧急,没考虑到人家的心理承受力,恐怕这辈子第一次碰到这种头脚分离,伤者还被自己抬着送到医院,并弄得自己一身血的事,心理阴影已经渗入生命了,估计一辈子都忘不掉。
知道说什么都没用,郝天沐在他背上拍了拍,算是安慰。似乎神游天外,被这一拍,唐康之吓了一大跳。看到是郝书记,才腼腆地自我解嘲,道:“我,我,我有点心不在焉。”
“没事,我也吓着了,下楼的时候,腿子都在打颤。忙的时候不觉得,闲下来,才知道后怕。”郝天沐手撑在下巴上,想想不对,连忙放下来,不自觉地搓起了手心,似乎要将那种黏糊糊的感觉赶走。
见唐康之望着他,连忙给他戴高帽子。
“你今天表现很不错,像英雄。”
停了一下,道:“这个金重山,简直罪大恶极,也怪我们耳朵根子软,为了成全他的面子,结果害了别人。多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前途就这么完了,命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命保住了,人也残废了。金重山居然好意思乘乱逃跑,简直就不是人。”
一个多小时之后,关清明带着萧方舟单位的领导来了,看样子也后悔不已,金重山之所以能逃跑,都是他的责任,作为一个厅级领导,太优柔寡断了,对下属的劣根性估计不足。导致罪犯逃跑,一人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