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刮过胡子,因为从来没长出来过。对照自己,他发现大多数描述和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一致,但他不承认自己智力比别人低下,可他确实脾气暴躁,好斗,进攻性强,只是他控制得比较好,哪怕是实在忍不住了,他也会理智地关上门,对着沙袋疯狂地拳打脚踢,将怒气发泄出去,所以隐藏得很好,迄今无人发觉,不然他也不可能爬上站长的高位。
靠殷勤讨好死缠烂打追到丁娉婷,进入婚姻,刚开始王鑫亿还为丁娉婷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偷乐,但没乐上一年,问题来了,别人结婚不到半年就添孩子了,怎么你们结婚一年多肚子都没一点反应?别人先上车后买票确实是快了一点,但你买了票上车,也不至于过了一年还没动静吧?
爹妈一问,王鑫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白了头发,倒是想到了破解之策,但那破解之策,令他特别羞耻,借精生子,屈辱啊。
找谁借这个精呢?又羞耻地思索了好久,他把想法跟亲爹说了,亲爹拿着烟管往里面填着枯菜叶子,点燃了,呛得自己直咳嗽。肥水不流外人田,孩子必须姓自己的王,老爹答应了亲自上阵。于是有了王竹,丁娉婷当然不是傻子,被人开窍虽然是在漆黑的晚上,但她也能从细节上知道那人不是丈夫。尝过美味,戛然而止,丁娉婷当然不愿意,王鑫亿内心有愧,就只能用每月的工资全上缴来填补妻子的缺失。求她帮自己守着这个羞耻的秘密。
从某种方面来说,丁娉婷是受害者,嫁个男人,守着活寡,时间长了,她不愿意回家,特别是晚上,情愿在牌桌上消磨光阴,让夜晚的时光过得快一些。
孩子长大了和王鑫亿不亲,倒是和爷爷亲。
一桩桩一件件,桩桩件件都烦心啊。
郝天沐啊郝天沐,为什么我没有你的好运气?上苍为什么厚待你,薄待我?我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家不成家,工作不成工作。
你耀武扬威,我帮着你耀武扬威。小心乐极生悲,嗜血狂魔跑到朵岭来抢了你的钱,杀了你的人,要了你的命。
“你们知不知道郝书记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保护?”
“不知道,你知道什么?给我们说一下?”听话知道听弦外之音的李梅梅力图挖掘出自己感兴趣的新闻。
“江城出了好几桩杀人案,绿林好汉,专杀有钱人的,知道吗?”
见大家都摇头,王鑫亿说得越发有成就感,继续道:“知道咱朵岭最有钱的人是谁吗?”
“不会是郝书记吧?朵岭超市不是他同学的吗?他就帮人家守个店,拿点辛苦费。”李梅梅狐疑地问,李梅梅的丈夫没上班,但控制着单位的搬运工,搬运工每扛一袋粮食,就要上交一份力资费,靠着剥削别人的血汗钱,把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单位的女同事穿金戴银,就是从她开始的,买了一串项链,一炫耀,大家就一阵风地开始买三金,比着戴,比着比着成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