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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1 / 2)

一名兵士慌忙自殿外进来,禀道:“丞相,有大批兵马已入了宫,正向紫宸殿而来!”

萧韶蓦地回头,“什么?”可她心头惶惑不已,不该如此,难道是杨毓带兵赶来,怎会?她前些时日故意让人去挑起边境事端,杨毓被那边拖住,根本不可能回来。

长宁道:“丞相不必想了,今日之事本就是朕故意诱你前来。莫要以为自己计策高深,自负与狂妄便足够害了你。”

萧璟已是木然,他不知道长宁的计策中,自己究竟是不是也做了棋子。

萧韶缓缓回头,“那便用方才的话回敬陛下,今日你即便有周郎妙计,也飞不出这方寸之地。”

可萧韶话音刚落,殿外便有火光亮起,厮杀之声渐近,她问道:“来的究竟是何人?”她将俞延净的衣领抓起,“你不是已经严命守门之人,不许将人放进来吗?”

那人连忙回道:“皇城守门是持有陛下令牌而开,而皇宫的……”

萧韶怒目圆睁,“说!”

那人颤声道:“是守卫见那些人的旗帜上有个‘萧’字,以为是丞相之人,所以才开了宫门!”

“萧媺?”

萧韶身子晃了晃,她忽而大笑,“当真是我棋差一招,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去豫州借兵。”

“所以,朕说沈檀已经围住萧家,你可信了?”长宁虽坐在榻上,面色也依旧虚弱,但此刻殿中之人谁都不敢再轻视她。

俞延净忽而跪地,“是臣一人之罪,臣不求陛下宽纵,此等谋逆大罪亦无法宽纵,只求陛下能赦免臣的家人,流放也好,充入贱籍也罢。”她伏地叩求,“求陛下饶他们一命!”

有些禁卫本就是听从俞延净的指挥,可见她如今已经求饶,也连忙将手中兵器放下,只剩萧韶带来的人还在顽抗。可她本以为自己计策周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带来的兵马本就不多,如今溃败已成定局。

萧韶不畏死,她看着长宁道:“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只不过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谋划,即便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些。”

密道之中,佩兰焦急地等着,光影昏暗,薛迹躺在榻上,只看得到眼前人影晃动,他忽而想起,一个时辰之前甘露殿的人皆被迷晕过去,自己也不能幸免,他努力想要醒来,身上却毫无力气,他咬破嘴唇,血腥与痛意让他恢复一丝清明,“陛下呢……”

佩兰回过头来,见薛迹在说话,她不知如何是好,走近去看,可腰间匕首被他倏地夺去,薛迹看不清眼前人是谁,只出于本能防备,他用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划破一道,痛楚让他的神智已经恢复了五成,见是佩兰将他囚禁在暗处,心头怒起,“你把长宁怎么了?”

佩兰还在犹豫,薛迹却以为她有歹意,他身手极好,佩兰怕他一怒之下把自己结果了,如何敢瞒着他,“荣君莫要轻举妄动,萧丞相带兵逼宫,我是按陛下旨意将你接到此处。”

薛迹半信半疑,打量着周围,还有一些侍卫也在,佩兰忙道:“这是紫宸殿下的密道,是陛下登基之后命人打造的,便是为了今日。”

薛迹忙道:“那她呢?她是不是还在殿中?”

“陛下命我将您接走,又让我在宫中几处荒废宫殿放了火,城外援军见了这火光便会明白陛下有难,想必现在已经到了皇城。”佩兰却又焦急道:“陛下说她会想法子拖住萧韶,而后找机会按下机关,从榻下逃生。”

薛迹的心揪紧,“可她现在还没有回来是不是?”

佩兰不敢答话,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长宁还说过,若她一直没有下来,便让佩兰按下另外一道机关,整个紫宸殿便会成为牢笼,不会有人出去,在其中的人也会被箭矢所伤。

“我不能在这儿等着,她若有三长两短,我绝不独活!”

见薛迹要出去,佩兰连忙唤住他,“陛下让我救出你本就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如何能辜负陛下的心意。更何况,若是陛下如今无事,你出去便会成为萧韶手中的把柄,会拿来威胁陛下。”

薛迹停住脚步,他想说自己本就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不在乎这些,可长宁不行,他不能阻了长宁的路。

紫宸殿中,萧韶道:“卫宴装病让我掉以轻心,写信到豫州借救兵,当真是好计策,放火烧宫也是你让人做的吧!俞延净呢?你究竟是如何知道她已经被我收买,背叛了你。”

长宁淡声道:“那日她面见朕之时,腰间玉带系错了。”

萧韶疑惑地看着她,“只因为这个?”何其荒谬。

“见微知著,俞延净这五年之中面圣无数,可却从不敢有一丝马虎,每次来紫宸殿,站立的位置都是一样的,不敢多出一步。”长宁看向她,“这也是朕为何会信任她的原因,若非心有慌乱,如何会出错而不自知。朕便将此事留心下来,又命人暗中跟紧她,可她府中没有什么信笺,朕本以为自己猜错了,却又得知她已经将子女托付给了挚友,而后种种便不必多说了。”

萧韶一时说不出话来,也只有到此刻,她才真正佩服起面前之人,这个她一直提防,却又一直没有真正放到眼中的女帝。

第94章 君宜 也根本不容萧韶多想,萧家的人节……

也根本不容萧韶多想, 萧家的人节节败退,而萧媺却已经带兵围住了紫宸殿。

长宁沉声道:“你已经没有了退路,快些束手就擒, 至少萧家人还有一线生机。”

萧韶身子晃动,她不敢相信, 自己多年筹谋, 今日竟真的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可殿外凄厉一声, 萧璎被押到殿门外, 一声声地求着,“母亲救我……”

萧璟抓住萧韶的胳膊,“母亲, 收手吧,你忍心看着阿璎,看着父亲他们都丧命吗?”

萧韶肩膀垂下, 她无力地看着长宁道:“你赢了。”

萧媺带兵闯了进来, 将俞延净等人制住,而后跪地道:“臣萧媺救驾来迟, 请陛下降罪。”

长宁握在衾被上的手慢慢松开,心头也长舒一口气, “萧爱卿是有功之臣,朕要嘉奖才是,不会怪罪,快平身吧。”

萧媺看向一旁的萧璟, 他的母亲谋逆, 他也脱不开干系,可殿中却无人动他。

长宁如何看不出萧媺未言之意,正要让萧璟先回立政殿, 可变故突生,方才已被制住的萧家兵士,忽地挣开,持剑冲着长宁而来,萧璟见状连忙扑在长宁身前,那剑刺入他右背之中,温热的血自口中而出,长宁慌张地捧着他的脸,“璟郎!太医,太医呢,快来救人……”

萧媺将那人一剑封喉,而萧韶见萧璟受伤,不顾一切要上前去,却被人带出殿外。

长宁腹中一痛,又渐渐收紧,她额上渗出汗来,郑院判连忙上前,探她脉象,而后忙对萧媺道:“快让人都退出去,陛下怕是要生产了。”

等佩兰与薛迹从密道中出来时,一盆盆的血水从紫宸殿里往外端,薛迹见状慌了神色,他扯住宫人道:“是不是陛下出事了?是不是?”

那宫人点头又摇头,佩兰见薛迹关心则乱,代为问道:“陛下现在怎么样了?”

那宫人道:“陛下方才受了惊吓,太医说会提前生产,这些血水并非是陛下的,是君后受了伤,如今在偏殿中医治。”

薛迹松了口气,可殿内生产,郑太医已严令外人不许进入,薛迹只能等在外面,雨又下起,天微凉时才停。

黎明破晓之时,殿内传出婴儿啼哭之声,甚是洪亮。薛迹扶着窗棂,等着里面传来消息,未待多时,佩兰从殿内走出,虽困倦不已,可眸中的喜色掩藏不住,“陛下诞下皇女,母女均安,只不过太过辛劳,现下自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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