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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卷贪欢微h(2 / 2)

成昆哪里不解这番眉眼官司,只他生性自傲,除了师妹外,并不将其余女子放在眼中。早年他为谢逊之师时,便已对明教众人的性情知之甚详,纵使赵嫤那一重明教教主的身份大有所图。但他素来偏执,几面之缘,认定了其不过木偶傀儡,任人摆布。他用了茶水,缓缓道:“叁四年前,汝阳王府得知了一桩秘闻,那谢逊,原是流落到一个海上的孤岛。这几年王府多番搜寻,终于得有所获。我思来想去,却是你去代为师迎一迎他,这屠龙的好戏,早该唱响了。”

他说,所谓痴心极爱,不过是大雁劳飞,各分东西。

漫说这二人如何商量对策,定下计量,只道赵嫤回得屋舍,心绪难宁,前缘千般尽在脑海,一时凄惶。忽觉一股熟悉的麻痒之感周转经脉,此次来势汹汹,发作起来,竟难以遏制。她踉跄几步,翻得杯盏狼藉:“酒呢?我要酒,寒食酒……”

侍婢面面相觑,取来一盏素酒:“殿下,寒食酒尽是将军的私藏,婢子难以擅专,不若您请先用了此杯。”

赵嫤只觉眼前光影迭加,世界倒置,似乎是个人影,又似乎是地府修罗,光怪陆离。她打翻了杯盘,又觉疼痛难当,跌落在地,便为碎瓷残片划出道道伤口。她想,血色鲜红,不,她甚至难以专注去想什么,思绪只搅做片片斑驳。

如是云端悬得一张面孔,似是熟识的情迷爱欲,又似陌生如天降神坻:“殿下,你若永远这般乖巧,该多好呀。”陈友谅俯下身,揽住纤腰,手指合住她一边眼帘,“我早知殿下看不上我,为那药石所制,才这般虚与委蛇。但友谅视殿下,不,嫤儿该是我的妻子。与人妻室的,又怎能对夫君颐指气使,视若无物呢。”赵嫤迷蒙间觉察眸眼间有异物,是别于体表温度的清凉,遂引唇舌来勾缠,贪恋难舍。陈友谅感那食指浸润,合得女郎兰息细细,心念为之一酥,转来仍肃了形容:“嫤儿,你这样贪心,想得我雨露怜惜,却从来不肯好好瞧上我一眼。你看看我,你同我说,我欢喜你……”

他将赵嫤揽抱过去,置于拔步床上,双手并在她颊边,凝视那剪水双瞳。却见那星眸迷离,如醉花雾,如拂烟柳,唇齿间只喃喃道:“我要……寒食酒,给我……”

陈友谅念及她年齿尚幼,心下复起一段爱怜,他自信能与她长久相守,还不能得她倾心以待么。他俯身吻在她唇角,转递过她一盏酒液,看她饮用吞咽,无不欢喜道:“嫤儿,我想好了,趁师父还停留此处,我请他做主婚人,为我俩证婚。”赵嫤回得几分清明,明是知晓应顺着他话柄,免叫自己平添苦楚,但言语怎么也成不了一个好字。她语意因力竭显出几分微弱,话到尽处,又平生几许坚定:“不,我不嫁。”

陈友谅目光微冷,言辞亦然平和:“你可是听了下人们的闲话,论年纪,那杨氏固然与我结发在先,若论身份,自然是殿下为我的正室。”

赵嫤听罢,神色愈显冷淡:“与人无尤,我若要嫁,也只嫁真正的英豪。你与蒙古人合谋,又这般辖制我,我不会做你的妻子。”她情知此话势必会惹怒对方,但以她金玉之尊,怎肯伏低做小,纵然与人周旋,也含了几分清高傲然。

陈友谅望那目如琉璃,犹是清凄绝艳,动人心弦,却又如冰锥刀斧,加诸其身,痛不堪言。他一手合为拳掌,一手取过酒盏:“我会等,等你求我。”

而后,陈友谅一面限制住赵嫤出行,只叫她活动于一方小院中,又不许奴仆与她言语,一面控了寒食酒,每每要她发作得厉害时,才许她饮用。她有时瘾好发作,软语相求,指天誓日道是倾心,有时清醒过来,便指着他痛骂。他受得柔情缱绻,即是造作出的虚妄,又岂能罢手,遂渐渐加重了剂量,从酒水到药汤,再到药粉,也不过半月之期。

时日久了,寒食散致用的瘾症愈发强烈,加之陈友谅爱她作态时娇媚承欢,她整个人呈现出恹恹之态。若非起了效用,便是愣怔无言,便连骂语也懈怠了。

她想,人若庭前花,或许,花期就要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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