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男子走出院落,又往旁边房屋行去,到了门缝处,化作一缕黑烟钻入其中。
在院落内的房屋里,三处床榻躺着四具骨架子,风入窗缝,轻轻一吹,骨架子便化作了粉末。
一夜之间,石尖村覆灭,村民烟消云散。
次日,邻村一位妇人携丈夫与儿子归宁,回到石尖村,却发现整个村子寂静得可怕,阴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
妇人回家却只发现了骨灰,惊得魂飞魄散,进了几家房屋院落,却依然如此,一家人当即落荒而逃。
妇人家丈夫便往县城城郊的勒业寺赶去,前去求助。
石尖村的异常,随着人员往来,不过一两日,消息便传开了,当真是人人自危,惊惧不已。
消息传到林浊江耳中,他更是心神剧震,危机感腾起,紧迫感袭来。
村外,石土菜地。
陶小桃提着竹篮子,到自家菜地里摘菜,却看到一位妇人鬼鬼祟祟,从自家菜园子走出,竹篮装满了青菜。
陶小桃大惊失色,上前截住了妇人,沉声道:“金源家媳妇?你为什么摘我家菜园子的菜?”
金源家媳妇有些尴尬,旋即恢复平静自然,弱弱的道:“荣淳嫂,前夜天有异象,我家菜园子都被破坏了……”
陶小桃怔了怔,怒气消了一些,依旧皱眉道:“不管怎么说,你也该问过我才是。否则就是偷盗行径了。”
金源家媳妇面色变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懒得装蒜,冷笑道:“什么偷盗?借你几颗菜罢了,张狂什么?我儿子已经拜入仙门,将来前途无量,你们都要沾我儿子的光!前夜有妖魔作祟,都是我儿子的师兄师姐们驱赶走的,你该感恩,不让你送几只鸡都不错了。”
陶小桃呆住了,这也太无耻了吧?简直臭不要脸呢!都知道林金源死于魔渊,金源家媳妇当了寡妇,为了保护自家孩子,变得凶悍无比,成了有名的悍妇,可怎么还变得无耻了?犹如村里的闲汉,镇上的泼皮无赖。
陶小桃沉声道:“你这未免有些强词夺理了。”
金源家媳妇冷笑一声,迈步而走,“听说你儿子赚了大钱,日子倒是快活了,还在乎这点东西?”
陶小桃微微握拳,除了愤怒,便是悲哀了,如果荣淳去了,她跟沟子孤儿寡母,也该学着凶悍些了,这样不会被人欺负。
摘菜回家后,陶小桃还是有些闷闷不乐,被林浊江瞧出了端倪,一再追问,这才知晓事情缘由。
林浊江气到了,要去林清湖家讨回公道,却被陶小桃拦住,死活不肯让儿子去与人争吵。
林浊江执拗不过,便放弃了。
“林清湖,拜入了仙门?”
林浊江坐在木棚处的草铺上,往魔渊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深沉。
林荣淳与林金源之间有些小故事,彼此互生嫌疑。两家历来不对付,若是林清湖有了出息,林浊江这家就难过了。
当年林金源倾慕陶小桃,请了媒婆去求亲,却被陶小桃拒绝,转而与林荣淳定了亲事。
此事被林金源视为奇耻大辱,时常与林荣淳作对,唱反调,影响到了下一代。林清湖可没少放狠话说将来必定荣华富贵,让臭水沟真的躺在臭水沟里。
如今林清湖如愿了,莫非这就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又过了一日。
林浊江感觉能驾驭了魔道真意,在入夜之时,悄悄进了左居室,以精神侵入林荣淳的身躯,感知魔气,继而以魔道真意化作漩涡,将魔气抽取。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流畅快速,竟无丝毫阻碍。
林浊江都颇感惊讶,竟然如此简单,轻而易举,信手捏来……真是令人如处梦幻啊。
掌握了力量,便能轻易解决许多令普通人绝望的事。林浊江又悟透了这么一个道理。
翌日清晨,陶小桃醒来,第一眼便是往林荣淳躺着的床榻望去,这一瞧,空空如也,便悚然一惊,想到了石尖村的传闻,飞奔过去,摸索床榻,却什么也摸不到。
一缕粥香味传入屋内,陶小桃呆了呆,鼻尖翕动,好熟悉的香味,并非寻常粥香,而是林荣淳煮出来的独特粥香,谁也模仿不了。
门口有一道身影,陶小桃感觉到了,转身望去,见到了熟悉的身影,神气活现,笑容可掬,双手捧着一个瓷碗,笑道:“吃粥啦。”
陶小桃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嗖的一下,身轻如燕,扑入了林荣淳的怀里,多日来的委屈通过眼泪宣泄了出来。
林浊江在院中侧耳倾听,露出了笑容,伸了一个懒腰,身心舒畅,仿佛肩头千斤担都卸了下来。
他兴冲冲取来木剑,舞了一套剑法,《太武剑诀》中的简单剑术,姿态优美,流畅自然。
林荣淳夫妻说完体己话,走到院中,见林浊江已经收剑站立,姿态优美,极具气势,不由颇感欣慰。
陶小桃已经告知林荣淳,儿子得高人传了些法,好好修行有可能成为方士,因为林荣淳见到这一幕,且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