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直接拿起讲台上的粉笔,转过身面向黑板,他的手指纤细而修长,白哲的手腕显得好看极了,一笔一划地在黑板上写下了“何当”二字,写完以后,他还说了一句:“何当共剪西窗烛这句诗你们听过吧,我记得我父母就是从这首诗里取了我的名字。”
或许,是大家从他刚刚结束演讲以后才慢慢反应眼前这位已经是他们的新任课老师了,全班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西窗也不知道为什么,西窗自作多情地想了想,西窗和他的名字还真有关联,都是出自同一首诗。
他刚开始上课的时候,他让全班都轮着自我介绍,轮到西窗的时候,西窗才发现,她有些感觉不好意思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自己想得太多了,有些紧张万分地说:“西窗……”声音很小,不过西窗试探性地瞄了讲台上的何当一眼,见他也没注意到她自己,西窗感觉松了一口气,等她再次发言的时候,她已经没那么紧张了,“西窗,我的名字,性别女,额,就说这么多。”说完,西窗就立刻坐下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起西窗和他之间出自同一首诗的,西窗只记得当时他听到的时候,他有些惊讶的眼神,这个情景让西窗藏在心里很久。
“咦,西窗这名字,西窗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废话,和西窗同班那么久,肯定耳熟啦!”
“不对,不对,西窗这名字和英语老师何当的名字是出自同一首诗!”这话一出,果然引起班上的热议,十三四岁的孩子,这样的年纪,他们本就是容易陷入那些无关痛痒的伤痛之中,何况是刚刚萌发的爱情,也许在这一刻,西窗就把自己那点小心思的火苗给狠狠地掐灭了。
“是啊,何当共剪西窗烛,对啊,何当老师,你居然和我们班的西窗撞诗了……”
“哈哈哈哈……”班上是闹哄哄地一片笑声,谁也没想过西窗会和何当老师会有什么关系,更不会想西窗会和何当老师会发生师生恋这种事情,毕竟,西窗和他的年龄就是一道坎,他毕业于名牌大学,而西窗才刚刚开始自己的学业生涯,西窗她什么都不懂,她也不知道以后会是怎么样的结局。
或许他们保持现状就好,他是西窗的老师,西窗是他的学生。
就这样,西窗试着这么想,这样发展是最好的。
可就在西窗这么想的时候,何当看到班上气氛闹哄哄一片,也不像是刚刚准备要备战中考的班级,他赶紧缓和气氛说:“同学们,老师是没想到我们班上还有这么一位和我出自同一首诗的同学,不过同学们,我们现在要开始上课了,有什么事情,我们课后谈,老师随时奉陪,现在我们开始打开课本第七页……”
虽然他是这么和他们说,但是呢,慢慢地,大家就会发现他讲课的确幽默风趣,讲的东西都是课外知识,当西窗上了高中以后,西窗才发现,当时他涉及的领域都是在理综范围的,不过,这都是西窗后来才发现的。
在这一年里,他负责他们班的英语课,他们全班的英语都是被他从零开始教起,但是原本英语很拔尖的同学,他另外安排了其他作业给他们,他的教学很让西窗意外,除了必要的抄写以外,拔尖的同学一般只需要每天到他那里解读一篇短篇阅读的意思即可,这样一来,他们除了笔头作业以外,英语课布置的其他作业也不用做了,当然,英语试卷以及考试也是正常要做的,不过他对英语学得不太好的,采取了词汇攻克,每天抓人背单词,说抓也不算抓,凭着他帅气的脸,大把女生求着要去他那里背,所以说,这“美男计”还是有用的。
西窗也算是英语学得不算很好,处于中等的,第一次和他接触的时候,他在教西窗如何把一篇阅读读得通透明了。
当时西窗也不知道是自己太紧张呢,还是她自己本来就是这么容易脸红,她一直不敢看他,在他在说到重点的时候停了下来。
“西窗。”被他这么一叫,西窗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了,西窗第一次见他这么近距离地叫着她的名字。
“老……老师。”西窗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了,西窗咬了咬唇,硬是不吭声,说实话,西窗其实是害羞,或许西窗现在看上去更像是别扭的孩子。
“你现在是不是紧张啊?西窗,老师现在主要是想着怎么样把你英语成绩提上去,你知道,离中考没多少时间了,你的班主任说你英语这一块是最拉你后腿的,你班主任让我对你的成绩要更加上些心,所以啊,西窗,你能告诉老师,你做英语阅读的时候,为什么会经常错这么多呢?”他说得话很轻柔,像是踩在云朵上的感觉,他很温柔,可是他对待谁都是这样。
想到这里,西窗觉得有些失落,不过,西窗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他,说:“何当老师,我英语这块主要是阅读理解不好,我的词汇量有些匮乏,所以我应该从背单词这一块着手,现在我已经把最近卷子上不太熟的单词记下来,然后每天反复记忆,我想,我下一次英语考试成绩会有所提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自己学习太过于独立自主,还是她分析得太有条理,把她自己的问题已经找出来并且也找着了解决方法,她现在看着面前的何当,只见何当有些遗憾地看着西窗说:“看来你的确是比较沉稳的学生,你班主任应该是多虑了,西窗,是老师没想到啊,你这么聪明,西窗想,你的问题你自己能迎难而上了,希望你的成绩有所提高。”
西窗不知道这算不算逾越了,他很自然地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她只是低着头,她也不想打破这一刻的美好。
或许,这仅仅是一个老师对一个学生的安慰,但是西窗卑劣地希望这并不是。
初三毕业以后,西窗有些不舍得毕业,她知道,初三毕业了,那么,她就见不着何当了,中考完,原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玩耍,可是呢,西窗却像是得了相思病的少女,整天在家里待着,她不知道怎么去把她的问题解决,她的心情很低落,何当的联系方式,她其实一直都有,有时候,她在英语方面不懂的地方,她都会选择给他打电话。
西窗每一次都要找一个充分的理由打电话给何当,在中考前一个月,西窗是没几天给何当打电话,后来,快中考的时候,西窗基本每天都会给何当打电话,以至于西窗后来频繁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多,让她家里人怀疑她早恋,于是,有一次在西窗刚打通电话的时候,被她家里人抢走电话,好在,那一次不知道是不是神的眷顾,误打误撞是个女人接听的电话,而她的家人知道西窗频繁打电话只是学习以后,她的家人便打消了对西窗的怀疑。
打那以后,西窗打电话虽然很频繁,但是何当每一次都没有逾越,除了学习的话题,他们从来都不会谈论其他的事情,说实话,西窗有时候也觉得累了,整个假期,她就是这么放纵她自己这么想着他。
西窗那时候对着她自己说,“我就假期想他,以后都不会想他了,所以,就这样子吧……”她在空荡荡的房间自言自语,看着天花板,她发起呆来……
那时候,那个女人为什么可以接何当的电话呢?
西窗原本有机会问,可是她没开口,她也很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就好像何当在很久以后再回答西窗这个问题的时候,西窗也没有当时那么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