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象得到,平生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趁我喝醉酒的时候吗?
那时候我妒忌叶烯和他坐在一起,他不理不睬我好一阵子,可是呢,我喝酒买醉,他默默不语,我笑他懦弱,他还是不解释,我喝酒本就是想让他生气,可是他没有生气,反倒是我发起脾气来了。
平生心疼我,但是他知道,只有我买醉了,我才会好受一些,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什么都瞒着我,我知道了那些事情以后,我接受不了,也无法接受,我那时候的感受,不是能够用文字来表达的,没有感同身受的时候,只不过是有一样的遭遇。
那是平生第一次没有阻止我喝醉,但凡我碰酒,平生都会生气,即便别人看不出来,可是我从小就和平生一起长大,就算我再迟钝,我还是连他生气的样子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有时候我觉得平生隐藏得太深,他的心思很难猜,可是我未尝不是呢?
平生反问我:“顾相思,你总以为你不了解我,可是我又何曾真的进入你的心房呢?”
是啊,我们都太倔强了,什么时候我们的心真正在一起,即便以前我和平生在一起,那都是我软磨硬泡争取来的,平生是抵不住我的穷追不舍才勉强答应的,他不是不想答应,他只是当时不想影响我,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心思。
我们总是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他走得快,我走得慢,他想得远,我想得近,我不想离他太远,他却要拒我千里之外。
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模式,不是欲语还拒,也不是欲擒故纵,只是我们当时的心都未曾真的在一起。
我们都在互相试探,说出口了又怎么样,心不在一起,又怎么说真的在一起,一个身份对于我们来说,不重要,我觉得重要的是,我们的心是不是真的想要在一起。
我们错过了,就一个心的距离,就这么擦肩而过。
莫晨说,一个心的距离,就是擦肩而过,可是他却因为一个心的距离,得到了进入我的心的边界。
以前莫晨只是在心的边缘,我从未让他靠近,而因为我和平生之间产生了距离,所以莫晨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救赎,也是另一种爱的出发。
莫晨教会了我包容,他让我懂得了爱一个人不是仅仅放手就可以,有时候爱一个人还需要在对方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莫晨做到了。
我最后还是没有做到。
詹珺在我大学期间,她教会了我顺其自然地面对一切。
詹珺总是不用考虑很多,她只要想去做,那么她就会立马去做。
我很庆幸那个夜晚,我能够先开口和她说话,如果当初我没有开口,那么就没有现在那么放得开去接受莫晨的爱。
詹珺是个行动派,她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次性就过。
譬如说四六级,她就是大一的时候就搞定了,她大二基本就是专门攻要考的专业证就可以了。
计算机二级证,她也是一次性考过了,当时她也是在同届生里面,好像她们系就她一个人过了计算机二级。
对于詹珺,有时候我觉得她是很有运气的一个人,这有时候,她的运气有时候归功于她的行动,她什么时候即便是快要考试的时候,她都有一个完整的计划,不是说她什么时候都有把握的,她有时候也是没有把握的,考计算机二级证的时候,她和我说过,她没底的,只不过她选到的题目都是考前做过的。
你说,这运气是不是好了点。
她就做了一套,就一套。
然后,她考试的时候就抽到这一道。
说实话,我还是觉得她运气真的不是一般好。
詹珺告诉我说,“人嘛,总归有些事情是放不开的,既然这样,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呢,先放开这些事情,专注一件事,过后,你就觉得其实也没你想得那么难解决了。”
“可是一直都放不开怎么办?”
“放不开,是你的心放不开,还是你舍不得?”
听到詹珺这句话,我沉默了。
是我放不开呢?还是舍不得?我对着自己的心问了一遍,我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詹珺还是接着说下去了,“你既然舍不得,当初却放弃了,那么,即便你想重来,也需要时间,这样一来,你先专注做好你的事情,再去想这些事情,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难解决。”
是的,有些时候,我们就是爱把事情想复杂了,有时候我们本就没有所谓的烦恼,有也是我们自寻烦恼。
詹珺总有办法说服我,就好比我和平生领证的时候。
我还是忍不住给詹珺打了一个电话问。
“詹珺。”
“你说。”听后来詹珺告诉我,她当时忙着考高级会计师证。
“我要结婚了,但我很纠结。”
“你要结婚?二婚?”说这话的詹珺终于有了些温度,说实话,出了社会的詹珺,倒是变得有些冷了,至于这么冷,不算高冷,而是除了对朋友还有感情以外,基本上她对谁都是平平淡淡的。
我握着的电话的手出了点汗,我其实听害怕詹珺说我的,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嗯,和平生。”
“那你觉得开心吗?”
“额,开心。”
“那你觉得不情愿吗?”
“没有。”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打电话问我是求心安吗?”我不太懂詹珺的意思,虽然我知道大学毕业前詹珺认识了一个it男,她很喜欢这个男的,只是詹珺没告诉我他们在一起过却很快分手了,以至于后来詹珺单身很多年都对感情不闻不问的,我说到感情的事情,一般都不在她面前提起。
“詹珺,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现在很纠结,想有个人给你支持?”
“我想应该是的。”
“我猜也是,你这点心思,我会不懂,周平生的名气那么大,娶一个二婚的,即便你们是青梅竹马,说好听是周平生对你用情至深,说不好听就是说周平生是可怜你。”
“詹珺……”我语气上有些委屈了,“怎么连你也这么打击我……”
“不是我打击你,你怎么不相信周平生呢?虽然你是不太可靠,不过周平生的人品我都觉得有保障,即便是我,也不能百分百地保护你,但是周平生不一样,他既然能够提出娶你,那么,他就是一切搞定好所有的事情才会和你说这件事情,你不可能不了解周平生这个人,即便我不是他们圈子里面的,但是周平生的名气绝对是他们律师届响当当的人物,你说你,是上辈子拯救了周平生吧,不然,这么好的男人这么死心塌地的,说真的,你给我打这通电话,我真的有点可怜周平生了。”詹珺说这话其实挺对的,她就是要骂醒我,如果我现在退缩了,那么就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从前就是我抢占了先机,让想要意图在平生身边的人都靠一边去,我什么时候都跟着平生身边,不让别人靠近他一步,我都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的了,后来平生对我这么不自信的想法感到意外,他笑着打趣我说:“顾相思,我记得你以前很霸道来着,你什么时候不在我面前嚣张了?”
我听了,肯定恼了,我不服气地拿起枕头在他面前蹂躏着,“什么嚣张啊!我明明就是很温柔来着……”
请原谅我这么无耻地说自己温柔,因为我记得我是挺温柔来着。
但是在平生印象里,我还是那个大大咧咧,说话像个男孩子一样,我不会像个女生那样在他面前扭扭捏捏,只会在他面前爱逞强,以前吧,我爱哭,可是慢慢地,我不知道为什么变得那么害怕了,我记得以前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后来怕受伤了,以前受伤了,我哭是因为怕疼,后来不敢哭了,是害怕哭的时候没有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