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总结的还挺到尾。”
语气轻松,竟是半点都没受到影响。
休息好了,起身开始拾取柴火,她的手脚麻利,一会儿功夫就捆了缸粗的木柴打道回府。
“你说这事邪门不邪门?大白天的,两百多斤的猪凭空消失了!”
“可不是?这贼人也太猖狂了,这街坊邻里的都在家,他就敢来偷猪?”
“人家敢偷自然是有真本事!左邻右舍竟无一人听到动静,你说这贼子厉害不厉害?”
刚出了后大街,就见一群人奔着西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议论。
宋朵朵本不想掺和旁人家的闲事,但听人这么一说,倒也觉得稀奇,不自觉地跟上了大部队。
丢猪的,是西二后街一家姓齐的门户。
宋朵朵赶到时,院外挤满了人,她个子矮,蹦蹦跳跳的也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不过能听见有人在用跳大神的唱调嚎啕大哭。
“哎呀我的命咋这么苦呀~就这一头猪哇,过年等着杀啊,咋就丢了呀。”
宋朵朵:“……”
别说,唱的还挺有意思。
宋朵朵兴趣更大了,左右打量一圈,瞧见有颗弯脖子树,抓着树干三两下爬到了上头。
这下视野宽了,瞧的也清楚了。
齐家院子不大,站了七八个人显得格外局促,可齐家老太太不拘那些,就瘫坐在地哭天喊地,哪怕是县令大人亲自去扶也不起身。
县令大人一脸愁容,只能对齐老太太的儿子吩咐:“齐大宝!还不将你娘扶起来。”
齐大宝尖嘴鼠目,不但不听从县令大人的命令,反倒扑通一声跪在了县令大人的脚边,也唱嚎道:“青天大老爷啊,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不然我们就不活喽啊~
噗嗤
母子二人深谙哭嚎唱功,调子有起有伏,颇有章法,显然是一脉相传。
只是画面有些滑稽,宋朵朵实在没忍住噗笑了一声,不过院里院外人多口杂,闹闹哄哄的,没有人注意她的存在。
宋朵朵分好奇这位‘青天大老爷’接下来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于是敛了敛情绪,抱臂倚靠在树干上看起了热闹。
青天大老爷名叫萧淮北,上任时间约莫半年有余。
此人生的眉清目秀,说话也是彬彬有礼,待人处事完全没有官老爷的样子,十分亲民。赶到现场询问了情况,很快捋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他却拿不出一点主意。
因为此事,实在过于离奇。
话说午饭后,齐家人串门的串门,走亲戚的走亲戚,前后离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回来就发现猪不见了。
那可是一头二百多斤的猪啊?而且还是大白天的,左邻右舍时不时在街上溜达,这贼子就这么把猪偷了?
邻居也觉得奇怪,她一天都在家里,早晨她亲眼看到老太太喂猪,怎么下午猪就没了?两家离得这么近,她未曾看到有可疑人进过齐家院子呀?
可这猪,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萧淮北把该问的问了,该查的查了,到最后,毫无头绪!
齐家老太太伤心欲绝,怎么拉扯都不肯起来,就坐在地上哭天抹泪:“这可让我一家老小怎么过年呦。”
一旁的齐家儿媳妇眼眶也红了,不过很可惜,齐家哭嚎唱法还未传授给她,只能扑通一下跪在了萧淮北的面前,声泪俱下的说道。
“县令大人,这猪是我娘亲手喂大的,有感情,本来是舍不得杀的。但您是菩萨心肠的青天大老爷,待百姓好!我娘就说,哪怕是为了让您吃口新鲜的,这猪也得宰!可如今……猪丢了,也没法请您来吃猪肉了,我娘她……愧对于您啊。”
这番话说的,真心真义真实感,不仅宋朵朵想拍手叫好,萧淮北听了也十分动容:“齐大娘!您待本官的心本官都知道了,全当本官尝过了您家的猪肉了行吗?您快起来吧,地上凉!”
齐老太太更为痛心,本着最后的倔强,声嘶力竭的扬天嚎了一句:“青天大老爷啊,这猪我老婆子好生好养的两年多,吃了我家那么多粮食,好不容易养到了二百多斤,如今就这么没了,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依旧还是扶不起来,萧淮北这下彻底没了法子,他默了默,试着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要不这么着吧!全当那猪本官和您家买了。不管它去哪了,还能不能找到,它都算本官的猪了,您看行吗?”
有萧淮北这一句话,齐老太太当然不哭了,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的英俊的人,片刻后颤巍巍的反问:“这……这什么使得啊?”
“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北崖县出现了贼人本就是本官的失职,本官理应负责。”
齐老大大一脸动容,起身后拉着他的手紧紧攥着,发至肺腑道:“北崖县能有您这样的青天大老爷,可真是百姓的福气啊。”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跟着点头附和。
“真是个良心的父母官啊。”
“老齐的猪二百多斤,值好几两银子呢,县令大人居然说赔就赔了,他可真是个好人啊。”
“……”
百姓议论不断,齐家人也终于从‘悲痛’的情绪里缓和下来,萧淮北不忘承诺,马上询问猪价。
齐老太太的儿子齐大宝鼠眼滴溜溜转了一圈,似是喃喃的说:“也是巧了,那猪昨儿刚过了称,二百二十斤整。”
齐老太太啐道:“你是人吗?大老爷人这么好,怎么能真让他赔钱?”她扬手就要揍齐大宝:“我打死你个不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