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坐了会儿,嫌弃的事做完了以后才道:“离元蘅辞远一些,你有三个脑子都抵不过她。”
“听殿下的。”周云棠闷闷地应了一声,目送秦昭离开,大为喘息。
等人彻底消失后,她请来云氏,吩咐道:“夫人以我侯府的名义上奏,就说宣平侯世子病入膏肓,药石无灵,需成亲冲喜。”
“冲喜?”云氏惊掉了下巴,“你这给自己娶妻就不怕露馅了?”
“夫人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成,再去告知母亲,这件事务必办成了。”周云棠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只要有了这桩亲事在,宣平侯府就能多重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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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蘅辞去东宫后,消息不胫而走,不少人都在观望着接下来的事情,东宫却没有丝毫消息传出来。
肃王求情被罚后,秦昭忙得不可开交,手中多了几件事,日日忙得见不到人,就连含秋殿都很少过去。
钟氏被罚后,皇后就感觉脸疼,儿子这是故意打她的脸,她怎么能不生气。
可是生气也没有办法,儿子大了,压根就不会理睬她,倒是晋国公府的吴姑娘留在中宫陪她说话。
晋国公能干,在朝势力颇大,她自然喜欢吴姑娘,平日里说话的多了,就觉得人家气质好,聪慧大方,想将人拉近东宫的心思就愈演愈烈。
太子妃隔三差五地就来请安,相处也算融洽,面子上的事十有九假。
皇后不喜,周云棠心中也有数,见到吴晚虞在中宫小住后,就拦着秦昭不让他过来。
女孩子的心思不明显,皇后的话意太明显,听了几次后,她懒得理会就与秦昭揭开窗户纸,领着宜云往明德殿而去。
李晖守着门,面色铁青,小心地给她提醒:“元家姑娘病了,殿下不大高兴,您应该能懂。”
周云棠报之一笑:“好,我去劝劝。”
李晖就高兴道:“殿下听您的劝。”他还有半句话不敢说,殿下更不高兴的是周世子写信要冲喜的事情。
进入大殿后,就感觉到一股森然,步步踏在冰冷的砖块上,周云棠也是提着一口气,秦昭会不会看穿她的计策还是二话。
殿门砰地一声合上后,殿内的寂静都就被打破了。
秦昭抬起头来,那张粉雕玉琢的脸就慢慢靠近。
第30章 三十 贵妃神神叨叨。
肃王别院坐落在城外十里的田庄外, 穗子渐黄的稻田里站着不少汉子,这个时候都在规划着这么割稻,而方格田地外停留在一辆马车。
车内坐着两个男子, 户部尚书和肃王。
户部尚书觑着肃王冷凝的神色,将手中的账簿悄悄翻开, 同他比对着,不想肃王先拂开他的账目:“听闻你曾是宣平侯账下的人?”
车帘外的清风微微拂过他冷冷嘲讽的薄唇,与秦昭不同的是五官, 粗狂中带着张扬。
肃王的相貌随了贵妃卫羽,与江南女子不同的卫贵妃五官更为冷然,不似寻常女子的柔弱。
皇帝与贵妃当年是打架认识的, 感情深厚,后来不得已才娶了皇后, 因此,肃王承袭皇帝对他母亲的喜爱。
户部尚书深骇,肃王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听闻当年宣平侯死时连尸骨都没有找回来, 马革裹尸也是实话。”
“侯爷当年战死之时, 臣不过是他帐下小将罢了,当年那战打了三天三夜,出去的将军们只带回了将军的剑。具体什么战况,臣也是不知道的。”
肃王目光冷然, 笑容却越发的加深,“是吗?我以为尚书与宣平侯关系亲厚,至今对他依旧是忠心耿耿。”
话中有话,户部尚书不敢吭声,瞳孔猛地收缩,“殿下说笑了。”
“太子稳居东宫, 你想效命也是常有的事,陛下亲教我之际也教得清楚,不可强人所难。”肃王锐利的眉头惊呼蹙成利刃,薄薄的唇角像刻刀一般。
“殿下今日爱说笑了。”户部尚书引着锋芒回话,牙齿咬得近乎发酸。
“是吗?今日本王话多了些。”肃王从脚下捡回账簿,继续说道:“今年雨水与阳光都很好,收成也很不错的。”
户部尚书连连点头,丝毫不敢露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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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的秦昭也在想着今年百姓收成一事,突然出现的太子妃令他无心去处理公务。
宛若玉色入骨,肤色晶莹,乌发蜿蜒垂肩,乌黑发亮得就像吸入月光,秦昭睨了一眼,觉得她来了就不是好事。
周云棠小步近前,笑吟吟地望着秦昭:“殿下。”
“太子妃有事。”秦昭微微眯眼,阴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肯定不是好事。”
周云棠目光一凝,微微咬唇,眼波流传间,只余清纯笑意:“对您来说无关紧要的事,对妾就是很大的事。”
秦昭眼色沉沉:“我为何要帮你?”
周云棠心下跟着一紧,含笑低沉道:“你我夫妻一体,殿下不该帮我吗?”
“这个时候论夫妻,你我只有夫妻之名罢了,就像后宫那么多的良娣,都是一样的。”秦昭冷嘲,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桌沿,瞧着对方眼中的笑意,竟感觉几分不寻常的意思来。
有需求就来找他,没有事就从不踏进明德殿,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大婚的时候,殿下怒气冲冲地走了,妾也没有办法,太子妃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您不该挑剔我的。”周云棠笑意婉婉,伸手在秦昭虎口处点了点,轻轻地,就像是一阵风拂过。
秦昭就这么生生地望着那只莹白纤细的手在眼前撩来撩去,忽而产生一股熟悉感。
那年他十四岁,终于得道到了入朝旁听的机会,临睡前同周云棠说过最晚四更就得喊他起来。
初次朝会,他不能因时间而耽误,周云棠恰好同他一榻,她醒了,他必然也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