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使炸……”
将温迅速爬了起来,美人在前,来不及去查清谁绊住他,朝着胡服女子看了一眼,怪道:“胡女风姿绰约,竟胜过我朝佳人。”
秦昭却道:“这是我的夫人。”
店家在侧,话不好说明。
将温愣了下,恍然大悟,“难怪瞧着几分眼熟,竟是太、竟是您的夫人,怎地和云棠长得这么相似。”
识清人后,他规矩地错开眼睛,心中狐疑,兄妹二人太过相似了。
不过,太子妃样貌更为精致,胡服靓丽,风情万种。
周云棠微微侧眸,不愿欺骗这个傻子,转身走到秦昭身后,低声道:“殿下,该回去了。”
“急甚,孤带你去看看长安城的夜景。”秦昭桀骜,光明正大地牵着她的手,在将温面前晃了一眼后才走出店铺。
将温一口气没喘过来,嘀咕了半晌,拉着四皇子就问:“太子妃来了,云棠哪里去了?”
秦暄心中沉沉,脸上不好显露出来,模棱两可地应付道:“多半是回去了。”
“回去?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云棠一走,太子妃就来了,兄妹二人说好的?”将温还是无法理解太子妃突然过来的事情,不过片刻的功夫,走得太快了些,太子妃来得也准。
秦暄朝他看了一眼,心中也很可怜他被太子耍得团团转,但是没有办法,太子的占有欲比旁人强了太多。
平口巷内不少新鲜的事物,许多官宦夫人姑娘不愿来这里,胡人的民风规矩与长安城不同,尤其是胡女抛头露面,闺阁夫人不能认可这点。
周云棠上了贼船后,就想不出下船的理由,唯有认命地跟着他慢慢走着。
巷内不少女子在叫卖,笙箫不断,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与众不同的氛围,不知不觉闻到一阵炙烤香味。
一间酒肆前架着篝火,上置烤架,香味就是从这里来的。
周云棠在父亲的地理志看到过,胡人多爱烤肉吃,她拉着秦昭走过去,“殿下,试试?”
秦昭却道:“不干净,回宫吃。”
“不吃不喝,您来这里做什么?眼睛都看得疼。”周云棠不甘心,悄悄地抽回自己的手,眼看着就要逃开的时候传来男人阴恻恻的声音:“将温来了。”
她咬牙顿住脚步:“真烦。”
秦昭跟着附和:“这人确实很烦。”
傻伴读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着实有趣,他伸出尾指勾住她的指尖:“乖乖听话,回去吃。”
闻着香味,垂涎三尺,周云棠丧气,转身就看到将温就像狗皮膏药样跟了过来,秦昭还重复她的话:“真烦。”
她:“……”都烦。
将温不自觉地走过去,闻着香味就勾动肚子里的馋虫,殷勤地邀请道:“殿下可要去坐坐?”
周云棠皱眉:“这是你的铺子?”
将温腼腆一笑:“正是,太子妃见笑了。”
周云棠干瞪眼,难怪秦昭说不干净,原来平口巷里也有假货,将温就是正正经经的假货。
秦昭望着梢头上的明月,“时辰不早,该回宫了。”
将温可惜,但见太子妃对火上的烤肉感兴趣,不免好心道:“娘娘若喜欢,改日送一份入宫。”
“不用,东宫有庖厨。”秦昭冷硬拒绝,眉梢微扬。
店前光色不明,灯笼在空中摇曳,光色忽明忽暗,衬得秦昭冠玉的脸阴晴不明。
周云棠不知他为何生气,还是选择迁就为好,朝着将温感激道:“将世子客气了,我们先回宫,改日再来尝尝。”
听着温温柔柔的语气,将温心中的疑惑更深,兄妹二人的性子也是一般而二,善解人意。
太子不肯,他只得跟随两人离开平口巷,目送他们登上马车。
马车在黑暗中渐渐消失后,他才同秦暄说真话:“我今日是不是哪里得罪殿下,他为何总是瞪我。”
“不知,你好自为之。”秦暄也不多话,唤来小厮,将温拉住他:“赵德芳的案子有进展了,他是被熟人所杀。”
秦暄转身,袖口的暗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随着他的身子而停下,落回原形,“早就查出熟人,怎地还有变化?”
“查出不假,今上的态度让人迷惑,他好像急于结案。”将温敛下笑意,引着四皇子往暗中走去,悄悄说道:“我那日去禀明案情,陛下不快,随意看过几眼后就说赶紧结案。”
“陛下对此案应当不在意,毕竟赵德芳是自作孽。”秦暄道。
将温立刻否定,“不,我觉得此案与陛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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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马车缓缓地走在街市上,周遭漆黑,马车内显得憋闷,车帘一角被悄悄掀开,探出周云棠的小脑袋,她贪婪地呼吸着车外的气息。
坊间灯笼不多,更不见人走过,家家户户早就闭门安置。
车内的秦昭摸着自己被咬破的唇角,好奇道:“你怎地学会咬人了。”
周云棠憋屈,沉闷不说话,喘过气来后才感觉到齿间铁锈的味道,好似咬破了。
本该有理的人,陡然又没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