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听听,身无分文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地和他谈条件。
把沈家送给他?还真敢说啊。
就算她真的回到沈家,集团也从来不是她的——沈家还有那么多男丁活着呢。
可她就是敢说,说她大言不惭,她还说得特别认真,似乎不知道自己说出去的话宛如一个笑料。
或许,那个时候的他就是被她那种浑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吸引才兴致勃勃地配合她的演出,陪她走到今天这一步。
回想起来,她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吗?还是早就心里有数,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才能引起他的兴趣,从而达成她的目的?
如果是后者,只能说,沈瑜那丫头有点可怕了。
“你在想什么?”
秦隐往杯子里倒满茶,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秦未辞的思绪。
男人扒了扒头发,叹息:“在想,一眨眼,小瑜就长大了。”
被他这养女儿一样的语气恶心到,秦隐默默移开视线,没接话。
安娜接话:“小瑜一直都是大人,从来没有过小孩子的时候。”
她这话一出口,书房两个男人都愣了愣。
短暂的失神后,秦隐低下头,神色莫辩。
秦未辞自嘲地笑了笑,道:“是啊,她哪来的小孩子的时候。”
无论是在孤儿院,还是秦家,她都不曾有过平常小孩子的童年和少年。
恐怕她真正快乐的时候,就是幼年时生活在沈家的日子了。
……
“沈旭被抓了?”双鬓斑白的男人咔嚓一声剪掉文竹多余的叶子,“我早说过,沈旭那种胆小鬼,不会是沈瑜的对手。”
“先生说的是。”助理微微低着头,迟疑道,“可是,这次沈旭利用了y,我担心……她会暴露身份。”
给文竹浇了点水,秦勉放下小水壶,看着文竹深青色的叶子,道:“这文竹,剪掉多余的枝丫,现在精神多了。”
助理皱眉:“先生?”
“没关系。”秦勉道,“我只需要我到帝都的时候,她还活着,便够了。”
他们对沈家的信息全部来源于y,如果y能嫁给沈家兄弟其中之一,以后要在帝都扩展势力,便不一定需要鸩巢——失去y对他们来说是个莫大的损失,可先生这话的意思,似乎已经把y当做弃子?
没敢提出自己的疑问,助理道:“先生,请帖已经全部发出去了,点绛那边也已经对接好,我会再检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嗯,辛苦。”秦勉看着窗外的小花园,淡淡道,“还有点绛——幕后老板还是没查到吗?”
“暂时没有。”助理给出猜测,“不过点绛现在的负责人叫单如故,我怀疑它的幕后老板是单家人。”
“单家……”单家人的话,有点麻烦了。
“毕竟是隐世的家族,我们的人顺着单如故查了,没得到有用的线索。”对方将可巡查的线索抹得一干二净。
秦勉道:“单家的话,没关系——我记得邀请名单上也有单家的人?”
“是,单家那位家主。”助理道,“您说需要邀请一些有影响力的人物,单家也在推荐名单内。”
“嗯,那就不用纠结了。”如果点绛真的属于单家,反而省了一个大麻烦。
话说到此处,他转而研究文竹旁边的栀子,喃喃:“气候不好,我的栀子都不开花啊。”
……
叶染歌坐在客厅里,隔着管家端上来的茶,尽量掩饰自己的不安。
她的目光时不时瞥一眼旁边的青年,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有事咨询她吗?她下来了,他怎么只喝茶不说话?
又等了许久,对方依然没有说话的意思,叶染歌熬不住了:“咳,单先生,沈管家说你找我有事?”
“嗯。”单遥知本来正在打量桌上的小摆件,闻言抬头看向叶染歌,扬起温柔的笑容,“是很重要的事,所以想等你哥哥回来后,大家一起讨论一下。”
“我哥哥?”叶染歌道,“你说沈琢哥哥吗?”
“对,沈先生是沈家的家主不是吗?和沈家相关的重要情报,还是当着他的面聊比较好。”
不是商量,他直接给出安排,并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这男人是不是有病?他们很熟吗?跑到她家里摆出主人的样子颐指气使……
“单先生,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先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