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脚下没了重量,究竟是怎么走到帘子跟前的,真当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拉开帘子的瞬间,迎面撞上了提着保温壶正欲出去的雨时。
“这些人太离谱了,我水壶放在爸床前呢,都能偷偷给倒着用掉了。这会爸说要喝水呢,我还得出去打点水。”雨时垂着脑袋,低声抱怨着。
怀儒鼻翼两边的皱纹深深地凹进去了,整个人眼睛看着发沉,好似憋了许多的火气。
“你是怎么照顾爸的?好端端的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到底怎么回事?”怀儒压着声问道。
“大哥,这事儿咱们回头再聊啊,爸还等着喝水呢。”雨时想着别看大哥平日里斯斯文文的,这真要遇到事情发起火来,他见着都能双腿发颤。
还没等怀儒连珠带炮地质问完,雨时忙脚底抹油提着保温壶溜了出去。
晚晴默默搬来了凳子,拉着怀儒一块在病床前坐下。此时,施之文正昏睡着,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大儿子和儿媳妇已经来了。
从前那个一身正气,总是教怀儒说要堂堂正正做人的父亲;那个怀儒懵懂时候,就成了他榜样和精神支柱的父亲;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疾病带来的痛苦,只有一具残喘的身躯正在病床上躺着。
“爸……”怀儒俯身在父亲身前,轻轻握住了他长满褐色老年斑的手腕:“是我,怀儒。我和晚晴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