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除了生死,其他都是擦伤!
二傻初到玄暨,出现在飘叶镇的时候,虽然没有之前的记忆,但任何时候,他脑子里始终记着,并且贯彻着这个信念。
也是这个信念,让他得以在飘叶镇开开心心的混吃等死。
他在飘叶镇认识了柱子,救了臭乞丐…还有什么来着?
啊…头好痛,后面的事儿都想不起来了,而且…为什么脸上火辣辣的疼,和被刀刮过似的。
二傻伸手想摸,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别动!”
听话的放下手,二傻问:“这是哪里,我的脸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疼?”
苍老的声音说:“这里是迷踪彩矿,你是前两天被矿主买来的便宜货,因为脸被毁了,所以先休养两天,之后会下矿干活。”
被卖…毁容…下矿…干活…
这是二傻从那句惊悚的话里,提取到的有用信息。
可为什么他更迷惑了?
擦…什么情况,为什么一觉醒来,天地都变了颜色。
他不是在飘叶镇每天哈皮么?
我一定是在做梦,还是噩梦,冷静、冷静,等醒来后,一切都会好了。
等我醒来,柱子会拿着小包的食物,笑着递给我,乞丐会臭着脸,嫌弃的吃着面饼…
一会儿就好了,二傻这么想着,闭上眼睛,慢慢的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二傻感觉腿被踢了一脚,有人粗声吼道:“喂,起来干活了。”
二傻迷糊睁开眼,看见上方一个高大男人,那男人皮肤棕黑,眼睛却是橙色的,长得很是强壮,看见二傻醒来,说:“愣着干嘛,快收拾一下,准备下矿了。”
二傻完全醒了,他摸了摸不时传来疼痛的脸颊,发现被严实的包满了绷带,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部分,于是认命的缓缓站起来:“这就来。”
他现在完全确定了,这一切,确实不是梦。
你妹的,虽然除了生死,其他都是擦伤,但这擦伤的面积,也太大了吧!
擦伤治疗不好,也会化脓、脓毒血症,要了小命的好吧。
浑浑噩噩跟着那人,坐在兜筐一样的篮子里缓缓下坠、下坠…
周围越来越暗,由伸手不见五指,到完全没有一丝光亮,二傻吓蒙了,只能紧紧靠着橙目大汉,气都不敢喘。
咚哒…咚哒…咚哒…
周围安静异常,除了呼吸的声音,只剩下心跳的声音,不光自己的,身边人的也清晰的就如同在耳边。
“大哥,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停下?”阴冷的地底,仿佛永无止境的下坠,让二傻迫切的说起话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身边的人一顿,摸索了一会儿,一簇光亮缓缓亮了起来,虽然还是看不清周围,但二傻瞬间觉得很温暖,不由松了口气。
橙目大汉道:“还有半柱香,我们就能到坑道里,别害怕,第一次是有些不习惯。”
“哦,谢谢大哥。”二傻沉默,借着微弱的光,虽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人却发起呆来。
脑子里跑马一样乱七八糟,尘土飞扬,好似有成千上万飞花似的片段掠过,想抓却又抓不住。二傻觉得自己的脑袋如果是电脑的主机,那么现在一定是乱码频现,濒临死机了。
“到了,下来吧。”大汉的声音,适时拉回了二傻的思绪,他跟着大汉跨出兜篮,决定先把脑子里的东西清一清,反正想也想不出个花儿来。
“大哥,我啥也不懂,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有什么不对的,请多担待。”二傻朝大汉鞠了一躬,谄媚的很有礼貌。
大汉打量二傻,脸上有点震惊,可能没碰见过这么有礼貌的小工,于是点头,语气也和缓许多:“下了坑,只要听我的指令,就不会有危险,放心吧。”
转眼间,二傻在迷踪彩矿,已经工作五天了,不包括他刚开始养伤的两天。
可能是他重伤刚愈的缘故,工作并没有他想象般繁重,他也啥都不懂,无非是跟在同组人的身后,人家让干嘛就干嘛。
橙眼大汉,是二傻所属的组长,名唤卿桑,同组还有二人,分别是穆旦、扎格。
这五天里,他大概了解了所处的是个什么环境。
迷踪彩矿,是色目瞳岚附近最大的一座彩宝矿场,主产翡翠、水沫玉和玛瑙,之前的矿主是贵族闵氏,最近听说被国主收回,正在办理交界手续等。
迷踪彩矿的矿工,大多是色目平民,小部分就如二傻这般,是被管事的在奴隶市场买回来的。
所谓的奴隶市场,并不是二傻印象中奴隶社会那种身不由己的人,里面大部分卖身的,都是自愿的。
他们或因为钱,或因为欲,总之,他们在签卖身契的时候,绝对是完全自由自主的状态。
据管事的说,二傻那时候,也是这种状态,卖身所得的钱财,如今也好好的放在他的内衣袋里。
可惜,二傻完全没有那时候的记忆,如果管事的所说属实的话,那么二傻事到如今,无疑是被人设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