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旌羽的腿在三个月之后拆了石膏。
因为当时他在骨折之后还抱着祁慕颜从浴室里面出来,其实对他的腿造成了二次伤害。
所以就算现在拆了石膏,他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行动自如,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做一些高强度的训练。
总之,就是小腿落下了一定的后遗症。
在日常生活中没有什么大碍。
而整整三个月的时间,祁慕颜都没有醒过来。
韩旌羽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但祁慕颜就是不愿意醒过来。
一开始韩旌羽还会生气,会在祁慕颜的病床前数落她半天,控诉她不醒过来这件事。
但时间长了,韩旌羽就不再说她了。
如果她醒过来之后是自怨自艾的模样,也许昏迷对她来说也是办法之一。
韩旌羽将办公区放在了祁慕颜的病房外,她在里面昏迷,他就在病房外的客厅里面处理公事。
说了耗着,自然是要耗着的。
“韩总,温家及与温家相关的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陈让跟韩旌羽汇报。
韩旌羽点头。
这次他们对温家那的确是赶尽杀绝,至少让他们在未来的十年内,都没可能在在四九城内有什么出头的机会。
韩旌羽看向病房,也不知道祁慕颜听到没有。
仇人已经收拾干净了,她心里的疙瘩是不是应该放下了?
陈让还想跟韩旌羽说什么的时候,病房的门从外面被人敲响。
这些天来,的确会有不少人来看祁慕颜,所以这次韩旌羽也只当是朋友来看祁慕颜。
陈让去开了门,结果,就看到门口的萧南溟。
见到是萧南溟的时候,韩旌羽有一秒钟的意外。
“是你?”韩旌羽声音淡淡。
萧南溟一改往日身上阴郁的气息,西装革履,清风霁月,“我在国外,对国内的消息不灵通,前两天才知道小七昏迷的事情,所以立刻回过来看看。”
韩旌羽其实并不想看到萧南溟,其他人都可以,但萧南溟不可以。
可是,韩旌羽并没有什么理由阻止萧南溟去见祁慕颜。
韩旌羽表情淡淡,“请便。”
说完,韩旌羽就重新将目光放在文件上,目光是在文件上了,但是注意力不在。
等萧南溟进了病房之后,韩旌羽才问陈让,“他去哪儿了?”
因为韩旌羽没怎么留意过萧南溟去了哪儿,去做了什么,他现在突然回来,干什么?
想要来控诉他没有照顾好祁慕颜?
他知道自己没有照顾好祁慕颜,但是好像也轮不到萧南溟来置喙吧?
“这个……需要去查一下。”陈让没想到韩旌羽会这么介意萧南溟,那上司既然想知道,做下属的自然是需要去了解的。
韩旌羽就看着病房门口,目光沉沉。
心里有些不安,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很想将萧南溟从病房里面拽出来。
……
祁慕颜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但是梦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在一个四处漆黑的地方走了很久很久,走得很累。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就一直走着走着。
好像有人跟她说话,是熟悉的人的声音。
有韩旌羽的,星阑的,弟弟的,爸爸妈妈的,还有无双的……
他们说了很多,她想要去伸手抓住他们,但是在黑暗中的她,什么都抓不住。
后来,无边的黑暗变成了一片白茫茫,天地间只有白。
她能看清楚周围,可是周围什么都没有。
她就一直走着,走着走着,她好像明白了自己这么走着的意义是什么。
要去找自己的孩子啊……
找她的孩子,她还没来得及见这个世界的孩子。
她想要将他们带回去,让他们去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可是,祁慕颜找不到他们。
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们。
祁慕颜就会在想,他们是不是生她的气了,所以就躲了起来?
那她就应该一直找下去。
后来,她觉得很累,坐下休息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跟她说话。
她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她就想循着那个声音过去。
刷的一下,祁慕颜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白白的天花板,白白的墙壁,还有白白地窗帘。
手背上打着点滴。
身体很软,没什么力气。
扭头,祁慕颜看到了坐在病床边的萧南溟。
“南溟?”祁慕颜开口,生意沙哑,“你刚才……刚才跟我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