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颜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见过韩旌羽。
好像见过不久,又好像许久未见。
生分了,陌生了。
加上刚才在宴会厅内的装作互不认识,此时的祁慕颜也将刚才的陌生贯彻到底。
只有狠下心将烂掉的肉割掉,才不会越来越严重,最后痛彻心扉。
“问你,什么时候开始重新抽烟的?”韩旌羽的音量提高了几分,带着点不怒自威的感觉在里面。
祁慕颜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刚刚。”
“林妩给你的。”
“嗯。”祁慕颜点头,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被教导主任教训的高中生,“你不也一样抽烟喝酒,管别人之前先管好自己。”
她语气淡淡,听着像是在反驳韩旌羽。
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不希望韩旌羽抽那么多烟喝那么多酒。
只不过关心的话说出来,他们的关系就会变味。
与其像当初那样走到死胡同,不如现在就不要说出那些关心人的话来。
一次又一次,他们又不是没有尝试过,都是以失败告终,没有例外。
“那不一样。”韩旌羽的音量放低一些,毕竟他两以前是你凶他更凶,好像非要在争吵这件事上分出一个高下。
“怎么不一样了?”祁慕颜追问一句,“算了……我们两好像在一起就只会吵架。”
祁慕颜没有继续和韩旌羽纠缠那个话题,否则真的会吵起来的。
她将已经燃尽的烟头丢进了垃圾桶内,提步准备离开。
却被韩旌羽给挡住,“不是说好当朋友?感觉你现在把我当仇人。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真的要当陌生人?”
祁慕颜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假山上,没看韩旌羽,说道:“你不也没跟我打招呼吗?”
“我在跟人谈事情。”
“嗯。”祁慕颜点头,“那下次见面了,跟你打招呼。”
“祁慕颜!”
“我对待朋友就是这样的啊!”祁慕颜说得淡定,说得理所当然,“而且,我的朋友不会理直气壮地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你确定你把我当成朋友,而不是别的什么?”
这话叫韩旌羽哽咽住,是呢,他的确还没将祁慕颜当成朋友来对待。
他就一直没将祁慕颜当成朋友来对待过,哪怕是在分手之后,还是没有转变过来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看法。
换做是以前,韩旌羽必然会说:对,我没把你当成朋友,还把你当成最亲最爱的人。
但现在,他很克制。
“我也需要时间来调整。”韩旌羽声音淡了许多,是妥协,是无可奈何。
祁慕颜没有追问下去,只觉得这样逼问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先进去了,简繁可能在等我。”祁慕颜试图越过韩旌羽往宴会厅里面走去。
她努力地在克制着自己,克制着自己不要再幻想她和韩旌羽的关系,他们以后不会再有别的关系的。
“星阑在我那边很好,你要是想见她,到时候让人给你送过去。你现在工作忙,可以暂时让星阑跟我住。”韩旌羽将话题放在星阑身上。
从始至终,他们之间最强的联系仿佛就只有星阑。
以前是,现在还是。
“嗯,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跟爸爸住一段时间,再跟妈妈住一段时间。”祁慕颜很是赞同这个处理方式,“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没有别的事儿了……
韩旌羽找不到他和祁慕颜之间还能再说什么。
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慕颜离开。
等祁慕颜离开之后,韩旌羽一肚子的气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撒,反正就是很窝火,很不舒服,很想发泄。
可那有什么法子,分开是他们两都赞同的,以后的日子会更难,所以,要忍住啊。
……
祁慕颜从花园离开之后就一路往宴会厅走去,她没有回头,不敢回头。
因为回头可能会看到韩旌羽,看到他可能就会舍不得。
一切不好的下场都是从舍不得开始的。
既然道理她都明白,她就该好好地让自己接受这样的设定。
想明白想通了之后,祁慕颜似乎就觉得没有那么痛苦难受。
回到宴会厅,祁慕颜像个没事人一样地走到简繁身边。
简繁关切地问了一句:“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儿?”祁慕颜倒是一点不觉得有事儿。
不知道是隐藏的好,还是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简繁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