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杰望着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单薄而瘦小,可正是这样一副不堪一握的身子,却在生死时刻爆出那样惊人的力量,扑在了他的面前,甚至现在想起,他仍能感觉到她扑向自己的那股冲力。
那样的力量是因为爱吧?
想到这个,战云杰如坠冰窖的心又有了丝暖意,他向她走近一些,近到能看清她茎茎的发丝,低语道,“以后保重自己,别那么傻……而且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那样……其实你恨我骂我打我才正常……”
她死命的揪紧床单,被子下的身子颤抖的如被秋风吹动的叶子,她很想转身告诉他,哪怕他这样伤她,她也没有怨过他,恨过他,只因她对他的爱是大于那一切的,所以恨不起来,也怨不起来。
甚至在看到他有危险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扑过去。
她就是那么的出息,哪怕被他伤到如此境地,她的心仍满满的是他。
听战云宛说他病了,病的很严重,她的心是疼的,虽然表面上装作冷漠,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半夜里她会望着星空月亮祈祷。
那个丢到垃圾桶的录音笔早就被她捡了回来,一遍遍放着听,就像是他在她身边呢喃。
她爱他,依旧的爱,可是却不能再爱了。
这就是他们的结局,相爱却注定不能在一起。
“阮经威是个好男人,他是真心对你好……”战云杰又说,可只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
顿了会,再次开口,“那个,你好好养伤,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向文山……”
“还有……我走了!”
战云杰不知道他每多说一句话,就如往天晴的心上多压块石头,压的她都快窒息了。
可是他说走,却并没有走,还在她身后默默的站着,似乎不舍,似乎害怕……
是的,他不敢走,他怕这样一走出去,他和她就彻彻底底变成了陌路,由最熟悉的人变成陌生,那样的疼只有经历的人才懂,可这疼又偏偏找不到突破口,如果她恨他怨他,或许他还会好受一些,可是没有。
她有的只是心碎,心死……
甚至以后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朋友?其实刚才说出那句连朋友都没得做吗?他都觉得自己很无耻,是他把她推开的,是他不要这份爱的,最后却要求和她做朋友,他也真够不要脸皮的。
但是,没有办法。
他怕他和她之间不再有一点联系,那样他会觉得自己的生命会彻底空掉。
结果,她连朋友也不愿和他做了。
她比他彻底,不像他一边想伤害她,一边又不想放开她,在这一点上,他比不过她。
可是,他好讨厌她的不拖泥带水,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讨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握了握手,太过紧绷让他的手骨都有碎掉的感觉,这感觉提醒着他,一切终于结束了。
彻底的结束了!
闭了闭眼,战云杰脸上的悲怆又多了几分,挪动步子,起初是后退,再然后猛然转身。
砰!
身后传来房门关闭的声响震的天晴身子又是一抖,缓缓转身,偌大的房间再没有他的身影,只有他存在过的气息还游丝荡存。
天晴躺在那里,开始喘着粗气,似乎他在的这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呼吸一般,太过猛烈,空气呛的她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咳了出来,那么的汹涌,止都不住。
一个月后。
天气进入真正的严寒,可是满街圣诞节的气氛却浓郁的冲淡了寒冷,天晴是怕冷的,忍不住把头又往大领里缩了缩,只露出两只可爱的大眼睛。
“再缩就成乌龟了,”好友杨阳从后面跑过来,亲昵的揽住天晴的肩膀。
“要是能当乌龟就好了,我就冬眠,我最讨厌冬天了,”天晴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似乎有了感冒的征兆。
“你啊本来就是,遇事就喜欢往后缩,”杨阳这样说她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件事。
不知是不是意外,还是战云杰又做了什么手脚,天晴所在这家小公司居然与战氏有了业务,而且上周她还被指为业务代表与对方接洽业务,当时天晴直接以辞职为前提拒绝。
虽然这件事最终也没有强迫她去做,可是杨阳却说她是乌龟,因为做了与战氏接洽的业代就相当于一步登天,远远好过现在她们做一个直销员。
天晴不想与杨阳解释,她和战云杰的那段过去已经被打上封印,彻底的封存起来了,再也不愿提起。
“圣诞节准备去哪?与男朋友约会吗?”天晴岔开话题。
其实对于失恋的人来说最怕的就是遇上热闹的节日,因为越热闹越会衬托失恋人的心有多孤寂,现在只是望着满目的喜气气氛,天晴就觉得呼吸拥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