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我真是糊涂了……”他箍住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紧紧钳在怀里,埋下头贴着她的额际,喃喃说道:“我只是害怕,害怕像很多年前那样……”
他没有再说下去,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
那名从小照顾他长大,几乎是与他相依为命的魔仆,在他十岁时魔魅再次入体后发觉了他的异常,将他骗到魔宫后的囚崖下,想要借助囚崖四周的厉鬼凶兽一举诛灭他,他杀了那名魔仆,从此一个人游荡在囚崖下,直到五年后被人带到格斗广场上。
一直以来他守着他的秘密,怎么也忘不了那原本慈祥柔和的老仆,在发现他异魂入体时脸上那种既惊恐又厌恶的表情,他内心深处由此一直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唯恐在自己在乎的人脸上再次看到这种表情。
他不是不知道她为救他而来,只是在发现她有所戒备时胸中戾气陡生,怀疑与惊恐令他险些控制不住刚入体的那些剩余残魂。
似乎是感应到他内心极不稳定的情绪,刚刚放晴的天空再次阴霾遍布,海浪汹涌而来,暴风雨又开始酝酿。
苏黛心下一软,手指一松,短剑立刻被潮水冲开,她伸臂,从他肋下穿过,轻轻拥住他。
指尖拨开浓密的发瀑,抚上光滑刚韧的肌肤,他背上的肌肉忽而绷紧,少魔君的身体由冰冷渐转温暖,又渐渐变得灼热起来。
她没有发觉他身体的变化,安抚地说道,“不只是我,大家都希望你平安地回来,凌随波,你若能控制你身体里的这个异魂,就带我出去吧。”
半晌,她颈畔忽地被轻咬了一下,男人的嗓音贴在那一处响起,带着一点闷和哑,“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你还不能控制它么?”不明所以的姑娘黛眉轻蹙,正想问个究竟,颈畔的噬咬忽而变重,既疼痛又炽烫,仿佛那处的肌肤被火灼过一般,烙出一片片既疼又麻的怪异之感。
不好!她心头警铃大作,生怕这人又控制不住魔性,她狠狠地掐他肩背上的肌肤,“喂,你冷静点,你瞧,我把剑都丢了——”
话音方落,唇被封缄,方才还在她颈侧轻咬啃噬的薄唇堵住她的嘴,紧接着双腮被长指掌住微一施力,她不由自主打开牙关,瞬间热烫气息侵入,铺天盖地而来鸷猛掠夺让她无法呼吸。
她被重重压进坚硬宽阔的胸膛里,憋得脸通红,她拼命想吸进一丝空气,抚在他背上的双手变为捶打,激烈的挣扎中她的拳头不经意滑过男人腰线,落到瘦削紧实的臀上,突然顿住。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刻紧拥着她的男人是全身赤裸的,而她亦明白了此刻在自己唇舌中肆虐的少魔君正在做的事。
他……是在吻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苏黛又羞又恼,但她的身子整个儿被钳制在强悍的躯体间无法动弹,唇舌上传来的疼痛化为一种诡异的酥麻,直从口中麻到头顶,而水下被那炙热身躯抵住的部分酸软无力,似有一股酸甜从髋骨深处蔓延开。
他在此时放开她,气息不定,海面风云变幻,海水随他浊重的呼吸翻腾不休。
未等她呼吸稍缓,他长臂再次揽来,海面霎时下沉,狂肆呼啸的海潮越来越远,最后竟只成了缥缈一线回荡在耳边,迷蒙间她觉得薄云后的那线绚丽日光投在身上愈加暖融,但——
不对,她整个身体都嵌在他的身躯间,这温度是从他的身体、他注视着她的目光中散发出的,源源不绝的热力刺刺麻麻,扎进每一个肤孔里,既湿又麻,呼吸吐纳间都是这种气息,隔着湿透的衣衫感觉到的那具结实躯体也不再如一开始那般令她畏惧,反而晕开了一种奇特的无处排解的热。
等她晕乎乎被放开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透明的光罩里,滔天的海浪奔涌在底下,那线日光穿透进来,化为萤光点点飞舞,水声轻快如歌,身下漫开青草绒毯。
“……这是哪里?”她疑惑地问道。
“我的世界。”他答,一条臂膀仍是搂着她,侧着身子微微一笑,无色透明的眸瞳中异光流转,仔细望进去像有绮丽的火光正在燃烧,而他眉间的魂印亦在灼灼窜动,散开的长发迤逦自肩上垂下,虚虚遮住脐下。
整具修长精健的躯体裸呈横卧于眼前,苏黛耳下发烫,心砰砰跳着,犹如被蛊惑一般,着迷般地伸手轻轻抚摸上去。
一碰到那发烫刚硬的身躯,他肤下的魔纹便一圈圈地闪烁起来,水珠自一块块偾张勃发的肌肉上滴落,饱满凌厉的身体如同一只优美健壮的野兽,危险神秘又极具吸引力。
少魔君充满侵略和忍耐的目光沉沉锁着她,仿佛随时会暴起对撩拨戏弄他的人展开反攻,狠狠还以颜色,他紧绷的下颚、身体上亢奋起伏的每一根线条都在向她发出警告,然而这种悬在刀尖上起舞的感觉反倒令她更沉迷。
这一瞬间她明白了自己天性中那种对于危险既忌惮又忍不住接近的特质,就好像幼年的她总觉得音律和鼓琴一马平川,远远不如那些深埋在各种机关下或强或弱的杀伤武器来得刺激和过瘾。
对于接下去会发生的事,苏黛迷迷糊糊有些感知,只是她不知道,这种事情,一旦开始了就无法停止。
等到他终于撕去克制,露出魔人强硬危险的獠牙,轻而易举地撩开她肩头的衣衫,以唇齿在她清甜的肌肤上吻开一朵朵火花时,她心怀怯懦地退却了,但发现自己退无可退。
闪烁着魔纹的长蛇游过来缠住纤细的手腕,将她的手臂拖高,身子被人从背后捞住拖回来,男人阳刚热烫的身躯自身后贴上来,蛇尾扫开她的腰带,凌乱的衣衫下各种暗器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凌随波,把你的蛇拿开,”她慌里慌张,气喘吁吁地喊道,两条腿在空中乱踢,却无法阻止冰凉的蛇尾探入衣下,“我……我刚刚不是绞碎了它么?”
左边耳垂突地被人轻轻地咬了一口,流连在颈侧耳下的唇吐出灼息,低到几乎听不清的嗓音醇厚沙哑,一字一句烫着他唇齿下不停颤抖的水润清肌,“我早说过,那蛇鞭是我魔魂所化,绞成灰也无妨,你若是不跑,我保证不让它来烦你——”
说话间,她身上最后一件衣衫被剥落,男人的手掌覆盖住弹跳出的一侧绵软,沉醉地喟叹了一声,这若有似无的轻吟令她浑身发软,飞舞的金色萤光中,熊熊烈火烧过来,她沉入一场半是欢愉半是痛苦的磨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