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袋袋土豆萝卜白菜和煤炭被军卡运来, 再分?发下去,家属院里繁忙起来,搬运、晾晒、贮菜、垒煤, 入目所见,到处都是“菜山煤海”,节的味道, 也越来越浓了!
正?所谓“三?九四九,冻死老狗”, 夏居雪的韭菜, 最终还是没能顶住北方?的霜雪侵袭, 在?割了几茬以后, 就和菠菜一样停止了生长, 让夏居雪好一阵遗憾。
“这里还是太冷了, 要不?然, 我还能再实践一下怎么捂韭黄,我去年就捉摸过了, 不?过用竹筒捂出来的韭黄又短又粗,不?太成功,但也能吃,过年时我还做了一道韭黄炒鸡蛋,小南吃得可香了!”
今夜寒流突至,气温骤降, 寒风呼呼的,屋里炉内的火虽然压到很小, 但有?邵振洲这个人体“火炉子”在?, 倒还是暖烘烘的,不?过, 想?到自家地里那些可怜的菜,夏居雪还是忍不?住道。
邵振洲有?些哭笑不?得,偏头定定地看着?夏居雪,黑幽幽的眸子里,一簇火焰在?一寸寸地燃烧、蔓延,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吞噬进?去一样。
确认过眼神,是男人想?干“不?正?经事儿”时的神态无疑了。
“我一周没回来了,你确定还要继续和我谈韭菜韭黄,嗯?”
还是那句话,百姓盼过年,而军人却越是过年,越是比任何时候都紧张,这周又刚好轮到他夜间巡查,便一直呆在?值班室,所以,今天晚上从把?儿子哄睡后,他就一直想?入非非着?呢,何况,他记得真?真?的,今天是媳妇儿的安全期……
媳妇儿来随军也快一年了,他早就确定了,媳妇儿的那个一直都很准,他当初去领夫妻那啥用品的时候,卫生队的梁司药就神神秘秘地告诉他了,如果暂时不?想?再要孩子,又不?想?戴那玩意儿,还有?一个方?法……
他承认,比起第一种?方?法,他对第二种?更为心动,那种?没有?阻碍隔阂的极致体验,身为男人才知道,所以,以往二人亲密时,若是安全期,他都……
冬日气候干燥,虽然有?雪花膏的滋润,但夏居雪脸上还是形成了轻微的龟裂,透出淡淡的红,而此时此刻,那层红又加深了一个色号,艳若桃李。
邵振洲的眼眸,更深了。
他一个利落地侧身,一只手搭在?了夏居雪的锁骨部位,另一只则环在?她的腰间,熟悉而又蓬勃的气息,瞬间层层叠叠地缠绕上来,将她整个人牢牢地罩住,随即,他的唇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睫毛上,动作轻巧而温柔,也把?他惴渴的眼神,深深地刻进?夏居雪的瞳仁里……
夏居雪只觉得,屋子里的气温骤然升高?了几度,喉咙有?些干干的,她用手掌撑开?他的胸膛,忍不?住又娇嗔嗔地瞪了他一眼,虽然呢,这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没什么震慑力,但该瞪的还是要瞪,该嗔的也还是要嗔。
“还没熄灯呢,你儿子刚睡……”
“可我……醒了……”
四目相对,男人的眼眸变得又深又沉,靠近她的耳边,低哑着?嗓子,半遮半掩地说了一句话,带着?七分?缱绻,三?分?蔫坏,从夏居雪的耳畔轻轻勾过,那理由,真?叫一个理直气壮,以及,那流啥氓……
用后世?的话来说,婚前越是正?经古板的闷骚男人,婚后骚起来,更是要命。
夏居雪:……
都说熊孩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而这个男人……夏居雪长睫微微颤动,深深觉得,在?这件羞事上,这辈子,她估计是永远要被这个厚脸皮的男人吃得死死的了。
她忍不?住再次没啥震慑力地瞪了男人一眼,一字一顿的。
“刚才就应该让你给地里多挑两担冻水!”好冻一冻你!
话说,要保证已经长出来的菠菜幼苗开?春后能返青,必须要做好冻害和旱害预防。
之前,她就从邓学冬那里要了一些草帘子,在?越冬前就给菠菜夹起了挡风屏障,而除此之外,还要在?夜间冻、白天融化时浇上冻水,灌稀粪肥,上蒙头土,以保证根叶有?足够的水、肥,如此,才能既稳定地温防龟裂,又可保熵,确保幼苗安全越冬。
而今晚,邵振洲一回来,就“拥军爱民”地主动给波菜浇冻水去了。
昏黄的灯影下,媳妇儿轻咬红唇,鼓着?脸颊,一副气哼哼的模样,但落在?邵振洲眼里,这娇里娇气的神态,更让他想?干坏事儿了!
意随心动,“吧嗒”一声,灯灭了。
黑暗中,男人那双黑黝黝的眸子深处,有?醉人的柔情在?流淌,抽回的手掌顺势滑进?夏居雪浓密的长发里,温柔地、来回地摩挲,深沉而眷恋,动作明明很轻,很慢,却磨得夏居雪心儿也跳肝儿也颤的,浓密的长睫毛扇动间,隐隐有?水雾荡漾……
只是,就在?夏居雪身体的某种?感觉被唤醒,胳膊下意识地环上他结实而流畅的腰背时,男人那逗她上瘾的“邪恶”因子莫名?地又跳了出来,贴着?她的耳朵,又说了一句让她又羞又臊、忍不?住又牙根直痒痒的混账话来。
“比起那块地,我更喜欢媳妇儿你这……”
“邵振洲~”
被烫得心肝儿乱跳的夏居雪,又炸毛了,忍不?住仰起脑袋,一口咬在?邵振洲的脖颈间,语气又娇又凶,只是啊,明明是想?斥人,偏偏发出的调调打?着?颤儿……
“你这臭……让你老欺负……唔”
那最后一个“我”字,却是尚未出口,就被男人突如其来的虎扑,生生吞在?了喉里……
她的小媳妇儿啊,无论?是白天还是静夜,无论?是温柔还是嗔怒,总是让他喜欢得紧,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日子甜如蜜,说的,就是如今的他吧!
除夕夜头两天,大年二十八。
“这是,韭黄!你从哪里弄来的?”
夏居雪看着?邵振洲手里的这一小扎绑着?红绳、叶子淡黄、泛着?油润光泽的韭黄,满脸的诧异和惊喜。
别看韭菜容易种?,捂韭黄却并不?容易,里头的技术复杂着?呢,若只是在?韭菜生长过程中,简单拿竹筒、草帘子等遮光,根本种?不?出来。
而从她搜集到的资料来看,目前南方?捂韭黄的方?式主要是采用“战壕式”的单沟培土种?植法,即在?地里间隔一定的距离,垄起一米多的泥土,将韭黄的茎埋于土中,待韭黄每长高?一截,就捂住一截,北方?则主要是在?温度适宜的土炕上进?行栽培。
但无论?那种?技术,期间都要适时浇水、施肥、揭帘、放水、妨病虫草害,不?但费时费力,且技术异常复杂,产量也不?高?,一旦疏忽其中哪一环节,就可能前功尽弃。
也因此,这年月的韭黄身价异常昂贵,其他菜像也就几分?钱,它却能达到两块多,比猪肉还贵。
邵振洲这次拿回家的,除了这一斤左右的一小扎韭黄外,还有?一箱国光苹果,都是稀罕东西。
这会儿,媳妇儿和小舅子的注意力都在?这一小扎韭黄上,但裹得像个球的蠢儿子却直愣愣地盯着?那箱子苹果呢,一边拿胖爪子扒拉他的裤脚,一边指着?那箱子苹果,奶兮兮地嗷呜着?。
“要要要!”
邵振洲一脸嫌弃地骂了儿子一声“臭小子”,从箱子里掏出三?只苹果,交给了夏居南,别看这苹果个头小小的,却是酸甜适中,味道好得很,放到地窖里,能放到开?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