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茄犹豫地看着眼前的女士烟。
不远处零星的光散落到这里,小瞳的指甲饱满鲜红,手指白皙莹润,捏着这根细细的烟,烟嘴上残留着口红印。
往她这里轻轻送了送,带着鼓励的语气,低声的说:“试试吧。”
像是被她窥探了内心世界。
向茄很想试一试,很想叛逆一次,就像突然生出打耳洞的念头一样。
从小到大她都是乖乖的女孩儿,是左邻右舍小孩学习的榜样,即使内心无数次产生叛逆的念头,可理智都克制住了那些疯狂的念头。
而这些叛逆的念头开始占据她的内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得知身世的那一刻起,又也许是成长的岁月里一次又一次苦闷的压抑下逐渐积压形成。
而现在,是因为骆加礼。
又或者,喜欢上骆加礼,想方设法靠近他,处心积虑进入他的世界,也是这叛逆心理在作祟。
她也说不清楚原因。
这和自己曾经的形象,和将要走的路大相径庭,可她就是克制不住,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事。
向茄很想拒绝小瞳的烟,可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接了过来,含在嘴里使劲吸了一口。
刺激的烟味呛得她眼泪直冒,小瞳大声笑着,轻轻拍她的后背,“怎么样,抽烟的滋味好吗?”
向茄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她也不知为什么这么想哭,只是觉得心里很苦,苦的发涩,闷得发慌,借由着这机会,让眼泪流的痛快。
明知道危险,可她抵御不了诱惑。
越危险越迷人,就像她明知道,和骆加礼不会有结果,可还是想做那只扑火的飞蛾。
她的青春,过去十八年的人生循规蹈矩惯了,在这人生的十字路口,太想放纵一把,放肆狂欢,就算没有结果,至少以后回忆起来,也没有遗憾了。
只为了这没有遗憾,不惜把生命和所有热情都葬送进火海。
向茄眼泪流着流着,像是被小瞳的笑声感染了,两人靠着墙壁,旁若无人的大笑。
笑了不知多久,渐渐停了,靠着墙对视了会儿。
这处安静,没有人会路过这里,也没有人听到她们在这里放肆的大笑。
小瞳擦了擦眼角,问她:“爽不爽?”
向茄点头,“爽。”
确实是爽的。
从小到大,很少很少的机会,可以这样放肆纵情的大笑出声,做以前不敢做却一直想做的事。
不用再克制,也无需压抑。
这个感觉很刺激,很新鲜。
很不一样。
小瞳夹着烟,往嘴里送了一口,慢慢说话:“想听我和礼哥怎么认识的吗?”
向茄楞了楞,没想到小瞳会主动提,点了点头,“好。”
小瞳沉默了会儿,像是在回忆。
“三年前我从家里跑出来,一个人漫无目的到处晃悠,在地铁出口看到了同样落魄的礼哥,他面前支着一块画板,帮人画肖像,长得挺好看的,衣服也干净。”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了。”
当时小瞳穿着一条白色棉裙,一双拖鞋,脚趾甲涂成鲜红色露在外面,一张漂亮的巴掌大的脸,黑色的长直发,连行李都没有拿,光身从家里跑了出来。
她站在旁边看骆加礼画画,看了许久。
等他画完了,她说,“能帮我画一张吗?”
骆加礼抬起眼瞧向她。
“我没带钱。”她补充道。
骆加礼没说话,垂着眼捞出烟盒,敲了敲,发现里面空了。
眼前伸过来一只细白的手,捏着一个烟盒。
骆加礼抬头看了看她,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边点燃边偏头扫向她:“想画什么样儿的?”
“就画我,现在这个样的。”小瞳说。
骆加礼点了点头,拿起画笔,在画纸上描绘。
眼神专注地盯着画纸,时而看向她,烟叼在嘴里,燃起一截烟灰,簌簌掉落在地上,他也没看,仿佛眼前只有画和小瞳。
画完了以后,骆加礼把画交给她。
小瞳看了好久,心里十分喜欢,抱着画,还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