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曾经在钱塘的时候有,但那段岁月里的她实在是太稚嫩了,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人终其一生,都不过是被困在了对年少不可得之物的执念里。
惠娘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而转过身去拭泪。
“惠娘。”公孙遥又贴回去抱住她,“你就当我是放手博一回,我会幸福的,他……”
“娘子!”
公孙遥话还没说完,李怀叙就嚷嚷着从前厅跑了过来。
“惠娘也在。”
见到她们同母女似的坐在一起,李怀叙便稍微规矩了一点,摘了幞头,客客气气地对她抿了抿嘴角。
但他眼角眉梢带着的笑意,实在没什么法子可以掩盖。
“你是不是又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公孙遥问。
“娘子聪慧!”李怀叙见她如此了解自己,立时便激动道,“屯田司近日没什么活,我今日下了早朝后便特地绕去西市逛了一圈,带了一只喷香的烧鸡回来,是新开的铺子,连我都不曾见过的,惠娘待会儿也一起尝尝。”
“那是自然。”公孙遥咧起嘴角挽起惠娘的胳膊,“咱们再过两日便要搬府邸了,惠娘便在这旧王府陪我住到搬家那日吧,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新的宅子,新宅子可比这边还要气派多了……”
“那敢情好!新府里咱们给惠娘也留一间屋子,惠娘随时想来便来,想住到何时便住到何时!”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压根又没有给惠娘留下说话的机会。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人,发觉上回也是坐在这里,就是在这靠近池塘的小亭子里,她知道,她家小姐,早晚会对她这个新婚夫婿动心。
因为骄阳照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终于整个人都是明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