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台阶上,一道紫鼠红藤杖的身影仍旧坐在那里。
也不知他是何时钟意上这等颜色的衣裳的,公孙遥偷偷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
她刚嫁给李怀叙的时候,他的衣橱里还是鲜亮的颜色居多,深沉的也有,唯独紫的淡的,极少。
她低头,又看了看自己今日的穿着,正好是一身夕霞披帛的苍烟落照,与他的颜色,是极近。
所以他是专程挑与她相配的穿?
她捏着厚厚的窗柩一角,从角落里望去,看不见外头漫天的繁星,也看不见星夜中璀璨无极的明月,只能看见它们落在李怀叙身上,单薄又绚丽的亮光。
真奇怪,她又想,他的身影这样瞧起来,脊背似乎也没有那般宽厚,相反,跟这月色一样,还有些稍显单薄,但她每次趴在他背上的时候,都会觉得这是世上最牢固的城墙,是她一辈子都可以安心倚靠的地方。
她怔怔地站着,不知不觉眼眶便又热了起来。
她终于去推开门,喊道:“李怀叙!”
“诶!”那人飞速转过身来,眼里盛的星光与明月,一点也不比背上的少。
“我不生你的气了。”她抿唇道,“你快去用晚饭吧。”
“娘子不同我一起吗?”李怀叙三两下窜到她的门前,高大的身形遮住好不容易才泼洒到她面前的月色。
“我同惠娘她们在外头用过了,你自己去吧。”
公孙遥情绪到底还是没有恢复到与寻常时候一样,刚哭过的眼睛微肿,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李怀叙紧紧盯着她,在她回身的间隙,直接冲上去将人打横抱起,扔到了冰凉的竹席上。
“娘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他与公孙遥面对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