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室的玻璃窗开了。
一个60多岁的老头儿,探出了脑袋瓜,“丫头,你找吕科长?吕科长可忙了!不是谁都见的!”
“哦!”洪果儿也不以为意,“我昨天已经跟他约好了!麻烦你打个电话,通报一下。”
既然约好了,门卫也没拦着,打了个电话。
很快,吕梁亲自出来了,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小洪,你挺准时啊!说8点半,就8点半,一分都不差!”
但论守时这一点,洪果儿先就给吕梁留下了好印象,“进我办公室聊?”
“不了!别麻烦了!在这儿说也一样!”洪果儿在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牛皮纸信封,交到了吕梁的手里,“喏,我昨天想请你查的人,就是照片上这个女的!”
“嗯!”
吕梁也没多说。
低头打开了信封,拽出照片一瞧,上面是一对男女勾肩搭背的照片。
吕梁不由得皱了皱眉,“这男的~是孙延平?”
他还真在外面有外遇?
唉!
不由得有些感慨: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昨天在医院的时候,看着孙延平对媳妇儿好像也挺好的,谁想到……都是装的!
洪果儿在旁边说话了,“吕科长,你是位有经验的警察,当然明察秋毫了……”
是人都爱听好话!
先给对方扔了个高帽子。
这是说话的技巧,永远不会招人烦,“……这照片,是我前几天在中山公园意外拍到的!你看看,这女人的穿戴,她手里的那个包,是香奈尔的,价钱非常贵,而且在国内根本买不到……”
“等等!”吕梁打断了她,“你刚才说,她那个包,是什么耳的?”
这年月……
一般人对时尚的触觉都很迟钝,更何况吕梁是一个男同志,更是不明白这些了。
他不由地对洪果儿另眼相看起来……别的不说,至少人家小姑娘见多识广。
洪果儿端着肩膀一笑,“……包包是什么尔的,不重要!我的意思是,就凭她的长相,年纪,穿戴,还有行动举止间那个“不安分”劲儿,怎么会看上一个玻璃厂的穷工人,有妇之夫孙延平?”
“你的意思是……”吕梁也是个聪明人,“这里面还另有阴谋?这怎么还老鼠拉箱子?越来越大了?”
“吕科长……”洪果儿淡淡的一笑,“我现在只想请你帮我查一下这个女的叫什么,还有一些简单的社会背景,必须要快,最好明天下午就通知我!我急着用!至于其他的吗?如果我能帮你在72小时之内破了这起投毒案……”
你肯定是要立功嘉奖的。
投桃报李嘛,“……到时候,你再帮我慢慢查,越细越好,就当是对我协助警方办案的嘉奖了?”
这话说的……
明白!
张弛有度!
也不居功!
让人听着舒服!
吕梁暗暗点头:这丫头,不但眼睛独!嘴还挺会说,“那好!就这样?照片我收下!你等我回信儿吧。”
“行!”洪果儿甜甜一笑,“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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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的时候。
天刚墨黑。
金凤香就到了孙家的大门外。
抬眼一瞧。
孙家的房檐下挂着白灯笼,院子里搭着灵棚,灵棚下大概有二三十个人在吃丧宴……这是村里的规矩,丧宴:也就给那些帮忙办后事和前来吊唁的人,一个休息的地方。
对着大门,停着一口黑棺材,周围挂着白炽灯,前面的供桌上放着孙延贵的照片……
孙延平和董淑华还有一些亲戚朋友,都坐在院中,神态悲痛无语……
董淑芬也在。
一见金凤香进门了,立刻迎了上来,“金姐,你怎么才来呀?”
“太阳下山了,阴魂才能回门!”金凤香答的理直气壮,“我来早了也没有用!延贵也刚刚才进门。”
啊?
延贵进门了?
这话说的……
有点瘆人。
董淑芬觉得后背直冒凉风,忍不住都四下看了看,“艾玛,延贵在哪儿呢?”
董淑华也缓缓的靠了过来。
虽然没说话。
眼里却都是恐慌。
金凤香深吸了一口气。
小腰板一挺。
抬手理了理头发,“你们都闪开!”
这才在布包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香炉,往棺材前一放,又在香炉左边摆了杆秤,右面摆了面镜子,贡酒水果也都摆上了。
点了三炷香。
往香炉里一插。
白烟袅袅,忽忽悠悠的随着晚风,消失在了夜色里……
金凤香半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门关,鸟奔山林虎投山,喜雀老鴰奔树上,脚踏地,头頂天,一步,两步,我来到大神前!嗨!开~法~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