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忙？你别说的这么easy。”黎燕妮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儿，说话绝不拐弯抹角，“你别管大忙小忙，只要是让我帮忙，你就得领我的人情！”
“那是！那是！”高翔眯着眼睛笑……很是欣赏黎燕妮这股精明泼辣的劲儿，“我坚决领你的人情。黎总，将来，只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句话，我肯定帮忙。”
“行了，别说的这么好听。”黎燕妮摘掉了肩上的狐狸围脖，随手搭到了椅背上，优雅地坐下之后，抬眼望着高翔，“有什么话就说吧！到底要我帮你什么？”
“是这样的！”高翔拉过一张板凳，坐在她身边……距离不远不近，目光正好直视着黎燕妮的眼睛，“我这次去满洲里，在那边遇见了几个老毛子！了解了一下苏联的情况！那边的老大哥们，日子过得也不怎么的！尤其是轻工业并不发达，服装在那边有销路！”
“所以呢？”黎燕妮是个聪明人，不用多说就明白了，“你想搞服装生意，可一时之间又弄不到你想要的式样，就算弄到了，可能也没有你们想要的尺码！毕竟苏联老大哥们身高体壮，中国人现成的服装，他们不一定能穿得进去！”
“对啊！”高强兴奋的一拍大腿，“跟你说话就不累！就是这个意思！实不相瞒，我已经拿到了一笔订单……这不是冬天还没过去吧，那边的冬天比我们长，他们想要一批蓬胶棉大衣，当然了，越快完工越好！我这不就想到你了吗？”
高翔实话实说，“如果我上外面再重新联系一个厂家，一是我不了解人家！怕万一他们给我做不好单子！二是人家也不一定有时间，毕竟这批货要的特别紧！所以我就想到你了！你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厂子里的实力我也知道，做三四千件男款棉服，那肯定是轻飘飘……”
这话确实不假。
黎燕妮眯着眼睛一笑，“高翔，我可提醒你！你别觉得外国人都很实在！有些外国人也很操蛋！你说你拿到一笔订单了？收定金了吗？”
她可真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
分毫都不让。
高翔立刻点了点头，“收到啦！要不然我敢下单子吗？我还不至于那么傻！”
“就算你收到定金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你和他们之间第一次做生意，中间的变数很多！”黎燕妮适时的提醒着，“一是边境上的政策，我虽然没过去看，可我心里也大概有个数儿，现在多数都是地下交易。政府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可也没说绝对支持啊，万一等你这批货做好了，边境一下关了呢，货不是砸在手里了吗？”
她说这番话……
完全是因为没把高翔当外人。
甚至是当成了最好的，给予提点和建议。
如果只是一般的生意，黎燕妮大可以接了单子收钱，只管好自己的出货就行了，根本用不着说这么多。
高翔心里当然明白了。
自然感恩了，“黎总，我谢谢你为我想这么多，你说的事儿我都想过了！可我觉得，做生意嘛，哪有不担风险的？哦，我还非得等着别人都把路趟平了，一切都四角齐了！我再过去稳稳当当赚钱？那不闹呢吗？到时候，别说是赚钱吃肉了，恐怕我连口汤都不一定能喝上。”
这话说的没错。
黎燕妮静静的瞧着他，心里觉得：这个男人，确实有做生意的魄力和胆量。
高翔做事情有考量。
并不只靠胆量，“关于你提出来的问题，我已经想过了！反正定金我拿到手了，就算是边境突然关了，或者是那边的老毛子跟我耍赖，不收货了，大不了我把这批货就在本地处理了，我算了算，虽然不能赚大钱，可也不能赔！”
“……”
“或者，我再等等，先把货压一压！总之，我是看好那边的市场的，我以为，就算政府暂时不支持双边贸易，将来也会大力开放的！这是对双边都有好处的事，老百姓要交易，他们拦也拦不住！”
黎燕妮抿着嘴笑：有眼光！
高翔回望着黎燕妮，“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够帮我承接这批货，20天帮我做3000件棉服！至于加工费吗？好谈！我保证一分不差你的！我相信你，只要你开价，我绝对不还价！不过……”
他呵呵一笑，“我丑话也说在前头，如果你真接下我的单子了，不按时交货？那咱们也得按合同办事，双倍赔偿啊。”
双倍赔付？
这还是他跟黎燕妮学的呢。
现在就用上了！
精明！
黎燕妮侧头看着他。
眼底清亮的，仿佛像是荡着两滩秋水，，“哎，高翔……”
她抬手拿起桌上的茶壶。
刚要给自己倒茶。
高翔赶忙接过了，“你看看我，真没眼力劲儿，光谈生意了，都没给女士倒茶！”
黎燕妮淡淡一笑，“少来！我问你，喝完满月酒，你还有事儿吗？”
“没有啊！干嘛？”
“那咱们再找个地方，喝两杯？顺便谈一谈订单的细节？”
速度够快的。
高翔咧着大嘴笑，“没问题，一会儿我再请你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