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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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上低垂着参差灰白的团团阴云,寒风从正北方刮来,强劲有力地吹动着粗细不一的树枝,风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嘶吼之声,不绝于耳,加之湖中升起的寒气,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湖中殿内,寒意刺骨,女人们的低声细语的惨叫声以及狂风偶尔吹响珠帘的噼啪声,都让人闻风丧胆,上一刻还热闹非凡,珠帘的声音伴随着奏乐,听上去美轮美奂,可如今,湖中殿内躺着的女尸,让众人头都不敢抬。

直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闯入眼底,众人方才回了一点神,就像是看见了主心骨那般,终是心定了。

“皇上,死者乃是监察御史之女,程婉。”

王福的话回荡在殿内。

“四周都有护栏,不可能无缘无故落水,”严翊坐在主位上,修长的手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摩挲几下后,面色阴鸷,冷声道:“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周围的几个嫔妃们听见严翊如此问,将头垂的更低,都不敢去看躺在殿中方才还笑意吟吟,如今变成一具死尸的女子。

严翊环视了周围一圈,旋即看向了一直一言不发的李茵叶,道:“皇后可是有话要说?”

众嫔妃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李茵叶,看上去,皇后娘娘似乎知道些什么,于是都屏气凝神等着她开口,约莫片刻后,李茵叶终是开了口,低声道:“回皇上,不是臣妾有话要说,是臣妾的宫女有话要说。”

严翊蹙眉,声音在这夜色中显得愈发冷冽,“说!”

众人被严翊的这一个字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珠帘晃动的氛围都比不过皇上此刻脸上的表情那般瘆人,李茵叶被吓得跪地,她颤着声道:“紫容,你说。”

紫容就是皇后口中的宫女,听见自家主子叫,于是赶忙上前冲严翊磕了响头,人小小个的,看上去胆子却大得很,“回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方才觉着天冷,瞧着时辰也没那么快散宴席,便回了恩玉宫拿了皇后娘娘的裘衣,免得冻坏了身子,回来的时候恰好已经散了,奴婢便逆着人群进来找皇后娘娘,可就在转弯的时候,看见被树木遮挡的那处、那处.......”

紫容的话卡在了这里,不少人将心悬在了嗓子眼,她的话里,婉嫔根本就不是失足落水,而是另有其人......

一想到这,总觉得背后阴森森的,笼统进宫才几天,就闹出了这档子事,还出了人命,早之前听闻过皇宫后院不是所有人都能呆的下去的,今夜算是瞧见了。

严翊耐心俨然已经被磨没了,又道:“说!”

紫容咽了咽口水,旋即颤抖着手指,指着那一块被树木遮住的地方,“皇上,方才奴婢往这边来的时候,看见了婉嫔和丽贵人在暗处,不知是在争执什么,我只见丽贵人伸出手推了婉嫔一下,然后婉嫔就掉水里了。”

严翊的眼神看向了跪在人群中的丽贵人,面色阴鸷,一言不发。

丽贵人似乎才反应过来,立刻尖叫道:“你胡说八道,皇上,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嫔妾没有推婉嫔,嫔妾不会做这个事情的,皇上,你相信嫔妾——”

严翊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丽嫔,开口,却是在问紫容,“你确定你没看错?”

“回皇上,奴婢确定,”紫容道:“因丽贵人今日穿的衣裳颜色格外鲜艳,在黑夜中一眼便能瞧见,且奴婢是瞧见了丽贵人的样子,不会因一件衣裳便胡言乱语,奴婢敢肯定。”

话音一落,众人的视线便都往丽贵人的身上看去,她穿的着实鲜艳,颜色紫的艳丽,众人这么一想,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丽贵人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毕竟进宫的第一日她便能挑衅蕙贵妃,还能把一个婉嫔放在眼里?

丽贵人瞬间红了眼,尖叫道:“嫔妾没有做过,皇上你要相信嫔妾,皇上,你要相信嫔妾啊!”

说着,丽贵人立刻冲上前,企图去抱住严翊的腿,可下一刻便被侍卫们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她还在尖叫伸冤,严翊却始终漠然的看着丽贵人,眼底一点情绪都没。

等严翊收回视线的那一刻,李茵叶却开了声,轻声细语道:“皇上,如今夜深了,婉嫔的尸首也不能放置这么久,众嫔妃们也被吓得不轻,不如散了吧,这件事,臣妾回去之后再细细询问紫容,还有丽贵人的婢女。”

严翊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高挺的鼻骨,喉结滚动,沉吟半晌后道:“散了吧。”

丽贵人被侍卫们带着往湖中殿外走去,尖叫声刺入耳朵,侍卫干脆捂住她的嘴,拖着她往外走。

终于能离开这个湖中殿,嫔妃们纷纷谢恩,任自己的宫女搀扶着往前走,众人散去,唯独李茵叶还跪在原地,她跪着上前,轻声道:“皇上,臣妾陪您回承天宫吧,今夜这事,是臣妾没注意到,是臣妾的过错,还请皇上注意龙体。”

湖中殿内如今只剩下严翊和李茵叶二人,而一直转动着扳指的手也顿住了。

寒风从湖边扫过湖中殿,珠帘啪啪作响,寒气涌进来,让人不觉心生恐惧之意,烛火下,严翊低头看着李茵叶,半晌后道:“你着手去办,朕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茵叶:“臣妾遵旨,臣妾陪——”

“朕去愿合宫。”

说完,只剩下王福尖细的嗓音,“摆驾愿合宫。”

寒风刮过,灰白的月光匿在团团灰黑的云朵里,光芒瞬间熄灭,只剩下诡异的几盏烛火,烛光倒影下,李茵叶的背影看上去,显得孤寂又萧条。

愿合宫的主殿内,烛火忽明忽暗,殿内地龙烧的足,暖的不像是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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