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2 / 2)
自打那日过后,裴熙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宣见萧宴。几日相处下来,裴熙自然与萧宴亲近熟悉了不少,也知晓了不少他们过去的趣事。
听萧宴的意思,他和慕水寒是裴熙最早的两名伴读。后来因为萧宴身子不好,慕水寒的性子又太过冷硬,先帝怕他们照顾不好自己唯一的皇子,这才又叫尹雪城入了宫。
尹雪城性格活泼讨喜,果然和裴熙玩儿的很好。只是尹雪城不爱念书,拖累的裴熙功课也不好。
裴熙听他这么说,就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以前是她自己不爱学习,怎么能怪到伴读的头上?可怜这个尹雪城,又要陪她玩儿,又要替她背了这个黑锅。
“听说雪城到南方巡盐去了,等他回京,朕可要好好地和你们喝上一杯。”
萧宴含笑答应。
裴熙想起一事:“对了阿宴……你能不能和朕说说,朕从前和慕将军的关系究竟如何?”
虽说之蓓和之荷她们都觉得裴熙与慕水寒不怎么合得来,但她们只是伺候裴熙饮食起居的宫女,并不清楚裴熙在长华殿上学时的情形。
萧宴想了想,实话实说:“皇上和水寒的关系,有些非比寻常。”
裴熙来了兴趣,忙问:“这话怎么说?”
萧宴:“皇上在长华殿读书、习武时,与水寒十分亲近。他比臣等年长,也更懂得如何照顾皇上。只是说来奇怪,皇上下学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并不喜欢搭理水寒。”
裴熙微微皱眉:“这么说来,奇怪的人是朕咯?”
萧宴的身份再尊贵,也不敢说皇帝“奇怪”。他忙道:“臣不是这个意思。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心性超乎常人,自有皇上自己的考量。”
听他这么说,裴熙对过去的自己真是越发感到好奇了。
……
在乾元殿内静养了一段时日之后,裴熙每日按时服药,身体逐渐好转起来,头痛已经很少发作了。只是她的身体还是有些虚,长时间看书或者走动就会感到不适,远还不到能够和慕水寒一争高低、亲自处理朝政的时候。
不过坐着轿子出一趟乾元殿,还是不成问题的。
自打裴熙醒来之后,她就一直很想见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众人口中的叛贼,姜太后口中的功臣,她的皇叔景王。
裴熙不想引发众人猜测,因此她挑了个夜黑风不高的晚上,披上件玄色仙鹤纹斗篷亲自去往天牢。
景王乃是谋逆重犯,由慕水寒安排了亲兵严加看守着。别说是一般人,就算是两宫太后想要见他,那都是难于登天。
不过裴熙这个皇帝却是个例外。
一路畅通无阻地入了天牢,裴熙冷眼打量着缩在大牢角落里的景王,哪里有半点皇室子孙的模样?
头发散乱,囚衣脏污,加上体型肥胖,神情呆滞,愣一看就如同一只熊瞎子一般,简直没个人样。
听闻动静后,景王迟缓地抬起头来,面无表情。
直到看清裴熙的面容后,景王终于回过神来。他一跃而起,目眦欲裂,大呵道:“你、你是裴熙?!”
裴熙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看了看左右:“嘘,小点儿声。朕有话要问你。”
……
月上中天,原本黑沉沉的大地泛起一片柔和的光芒。
慕水寒独自坐在慕府院中,自斟自酌。树影之下,他的表情看不清明:“皇上见到景王了?”
来报信的颜蘅颔首道:“是。”
他迟疑地看着慕水寒,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子不怕那老贼胡乱攀咬,扰乱圣心吗?”
“若是拦着不让皇上见他,皇上照样会疑我。”慕水寒把玩着手中酒杯,淡淡道:“影儿拘在一方天地里久了,多出来走走也好。”
他轻叹一声,垂眸看着地面青石砖上的月影,眼底隐含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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