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让她出面,送这个大人情!
盛思颜悄然抬头,柔声道:“怀轩,祖父和爹都说得有道理呢。你细想想,越老二背后的主子,肯定另有其人,而且所图不小……”
“你胡说!”越嬷嬷大怒着扑了上来,“你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懂什么礼仪廉耻!主子在这里说话,哪里轮到你调三窝四……啊——!”
她话没说完,周怀轩手指一弹,又一根钢针飞射而出!
这一次,直接从下而上,将她两片有些厚的嘴唇“封”住了!
看着本来威严肃穆的越嬷嬷的嘴突然被钢针缝住了,屋里的下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周显白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捂着肚子笑出声,还促狭地小声道:“……大公子,要线吗?小的去找一捆过来,穿上针再甩岂不是更厉害!”
盛思颜强忍着笑,只看着周怀轩的眼睛。
周怀轩也定定地看着她,缓缓点头,“有理。”
周老爷子和周承宗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们两父子对视一眼,又各自别开头,似乎都有些看不起对方的意思。
“到底还是成亲了啊哈哈,轩儿确实不一样了!”周老爷子高兴地道,极力夸盛思颜,“到底是孙媳妇厉害!以后可得好好管管轩儿,他自从去了西北战场,就跟没笼头的马一样,撒野撒惯了!”
盛思颜立在周怀轩身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道:“祖父过誉了。”
冯氏见盛思颜一句话,就避免了周承宗和周怀轩父子反目,更是感动得不得了,走过来拉着盛思颜的手,像是怎么疼她也不够,喃喃地道:“好孩子……好孩子……”
盛思颜被冯氏的真情流露也感动了。
她本来就很同情这个看似软弱,其实知道轻重,懂得取舍的女人。
这二十多年她的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过过来的……
盛思颜索性抱住她的胳膊,亲亲热热依偎在她身边。
周老爷子满意地捋捋长须,问周怀轩,“既然你明白,那就好办了。越老二,你想怎么处置?你要想清楚,他是你爹的奶兄弟。”
这种地位的下人,其实很多都放出去脱了奴籍,成为良民,还能参加科举。
不过周怀轩根本就没有在意越老二的这个身份,他淡淡地道:“如果他不是,他没有机会靠近祠堂。”
“好,那你想怎么处置?”周老爷子不再多说。
周怀轩看向他爹周承宗。
周承宗咳嗽一声,道:“谋害主子,在哪里都不能容忍。这样吧,越嬷嬷一家可以告老还乡,离开京城。但是越老二,必须偿命。”
越嬷嬷一听就炸锅了,嘴里唔唔叫着,却因为双唇被一支钢针串成肉串,根本就不能开口说话!
她一时发狠,企图自己用手将那钢针拔下来,可是周怀轩的手劲何等厉害,他弹出去的钢针,竟然牢牢“长”在她的嘴上,根本拔不下来,急得她冲到周老夫人面前求救。
周老夫人为难地道:“沁芳,真的不是我不帮你。可是你也听见了,你家老二是要谋害主子,这样的罪,在哪里都是恕不得的。”
本来一直躲在自己院子里没有出来的越姨娘听说了上房里的事,知道再不出来,她就没有倚靠了,忙命人去把周雁丽叫了来,带着她一起往上房求情。
她一路走来,看见自己娘的下人被人捆成粽子一般,院子里摆着许多红木大箱子,自己二哥生死不知地躺在地上,心里越来越沉。
等走上台阶,看见她娘嘴上明晃晃插着一根钢针,几乎没有晕过去。
她忙扶着大门的门框,喘了几口气,才拎着裙子走进去,对屋里的人一一行礼。
“老爷子、老夫人、大爷、大奶奶,娘,大公子、大少奶奶……”越姨娘一路叫了过来。
周雁丽垂眸跟在她身后行礼。
“你来做什么?”周承宗皱了皱眉头。
“大爷,奴家听说奴家的二哥犯了错,是来向大爷请罪的。”越姨娘见这个架势,知道好不了,立刻转了主意,不主动求情,而是主动请罪,也好以退为进。
周承宗挥挥手,“你下去吧。跟你无关。”
越姨娘忙泣道:“大爷、大奶奶是宽厚人,奴家却不能这样不知进退。奴家的二哥犯了大错,确实该罚。但是不知奴家的娘亲犯了什么错,为何有根针在她嘴上?”
屋里的人都默不作声,少数几个人躲躲闪闪地将目光投向周怀轩。
越姨娘也是极聪明的人,一见之下,便明白是周怀轩下的手……
“大公子,大公子,我求求您,您就看在我娘多年服侍老夫人,还有对大爷的哺育之恩,饶了我娘吧!我娘都快七十的人了!”越姨娘转过身,对着周怀轩磕起头。
盛思颜有些尴尬地将周怀轩轻轻拽了拽。
不管怎么说,越姨娘都是父妾,对周怀轩磕头是什么道理?
盛思颜也暗恨越姨娘这幅做派,不是故意给怀轩好看吗?!
“越姨娘,您还是去看看越嬷嬷吧。他们马上就要被送回老家了,以后想见都见不着了……”周显白笑着过来解围,挡在周怀轩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