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呆子摇头:勉力支撑的也只会亏钱,倒还不如卖了它,我就不是会做生意的料。
这回林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干脆和他一块儿蹲着。
等了没多久,买铺子的人来了,石呆子站起来带他去看铺子,林涣也跟在他后头。
结果这买铺子的人实在挑剔的很。
你这铺子里的装修都陈旧了。
位置也偏远的很,门口经过的人都少。
风水看着也不咋样。
林涣默默瞅了一眼铺子里刚换的漆好的柜子、外头时不时经过的人影沉默了。
结果这个买铺子的人还说了一句:你这铺子都几年的了,还得算上折旧价,连带着这里头的古董也卖给我算了,都是真品吗?
石呆子还没说话,他说:我看着也不像,拢共五百两银子,这铺子我就要了。
林涣:?
【心上人:?我没听错吧?这么大一个铺子才五百两?还要白送古董???】
【白菜豆腐脑:你要说这铺子单值五百两我都不信,还要送古董,无语,这可是京城的地段啊。】
林涣其实不太懂外头的房价,只好问直播间:这铺子值多少钱?
【古文学研究:如果算上后面的古董,五千两银子吧,不算的话就一千两不到点,八百两应该就行。】
林涣眼前一亮。
年前西洋铺子正好送了分成过来,他手里头钱可还多着呢。
只是他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买下这个铺子。
他看了一眼石呆子。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的,好像铁了心要卖铺子似的,还和那个买铺子的人讨价还价:五百两真不行,你要是诚心想要,这铺子连古董,四千两,我卖给你。
那买铺子的人斜斜地挑高了眉:四千两?!你抢劫呢?!我告诉你,五百两最多了。
林涣实在看不下去了:石兄弟,这铺子四千两我买了。
那人登时看了过来:这位兄台,你没听过什么叫先来后到么?我可告诉你,识相的就去这条街上打听打听爷是谁再来说买不买。
林涣哦了一声:你出五百两,人家不肯卖,我买回来有什么问题?至于你是谁家的,这很重要?
小兄弟好猖狂,我可是义忠亲王的府里的长史的亲戚,买你一个铺子也是看得起你,你只说卖不卖就是了。
石呆子看了看两个人,慢吞吞地说:不好意思,我卖给小兄弟了。
他又不是真傻,五百两银子他能亏死。
气得那亲戚连声说好:你们往后走路尽管小心着,可别叫人磕着碰着了!
他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林涣咬牙:他威胁我?
【心上人:是的,他威胁你,走夜路小心点.jpg。】
【白菜豆腐脑:笑死,我还以为他义忠亲王呢,这么嚣张,原来是长史的亲戚。】
【昨日不可追:这些王爷家里的人好像都挺嚣张的,忠顺王爷的长史到贾家的时候,贾政也是低声下气的,欢宝你得罪他们真的没关系吗?不会半夜被套麻袋吧?】
林涣挠头:应该不会吧,现在管着京城的可是我爹诶,要真给套了麻袋,我爹还干不干活了?
石呆子也说:这会不会给你带什么麻烦?若不是他给的钱实在太少了,我也就卖给他了。
那都不是半买半送了,简直是明抢。
林涣说:不怕,说不定过两年他就倒台了呢,况且他也不过是个亲戚罢了。
石呆子到底还是过意不去,原先定好的四千两,叫他改成了三千五百两。
林涣都哭笑不得了: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不过你这铺子真还不错,怎么就想着卖了它呢?
签好了合同,石呆子才道:不瞒你说,我家里已经落魄了,这古董行的生意确实不好做,我继续做下去,只是平白亏钱,还不如卖了呢,卖个几千两银子,我往后半生也不用靠着谁了。
他说得实在心酸,林涣便叹了口气。
【银翘片:我突然想起,原著石呆子到最后确实穷困潦倒了,只剩下了十二把古扇,还被贾赦瞧上了,贾雨村又想讨好贾赦,用莫须有的罪名将他构陷入狱,也是真的惨。】
【一言不合: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今天没有欢宝,石呆子的铺子是不是就会被刚刚那个人强行买走?毕竟石呆子也不像是家里特别有背景的人,那个人如果强行要买,而且像贾雨村那样用点非常规手段,也不是不可能啊】
【金金不计较:确实,指不定恼羞成怒连五百两都不给,所以石呆子最后才穷困潦倒。】
林涣叹口气:王夫人那事儿,多亏他帮了我的忙,这时候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他约定好等他下一回,国子监放假的时候去衙门里过户,就出了铺子,磨蹭着往沈倦那里去了。
才进门,沈家的管家就说:哥儿来得正好呢!庄子上刚送来了新鲜的羊肉,早早地就焖在锅里了。
林涣笑嘻嘻的:这可不巧了嘛!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倒白饶一顿羊肉吃,倦哥呢?
在湖心亭坐着呢。
林涣便摸到院子里。
侍郎府的花园子自然比他们林家的要大些,还有一整座的假山乱石,并半顷大得湖,湖中间立了个小亭子。
沈倦就坐在亭子里,半眯着眼听湖对面的丝竹之声。
倦哥好会享受,却怎么不叫我。
沈倦眼睛都没睁开:明知道你会来,叫你做什么?
林涣嘻嘻一笑。
管家早添了他的碗筷,焖得软烂的羊肉煲也端了上来。
林涣故意说:那倦哥这羊肉也是特意为我焖的了?
沈倦这回没说话。
林涣就知道他猜对了,再一看碗里,都没有放他讨厌的桂皮,于是满足地喝了一碗羊肉汤。
刚放下碗,就听沈倦说:你今儿分明没有事,怎么到这会儿才来?莫不是在逃课业吧?
林涣一僵。
沈倦睁开眼:明儿重新补十张大字,后天交给我。
先生!林涣忍不住了,你就让我歇一天,成不成?
沈倦斩钉截铁:不成。
林涣叹气:先生,我今儿才叫人威胁了呢,惊魂未定了的,你就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