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那是因为他是皇室,别人不敢说什么, 更何况你看他喜欢的那些人,不是优伶, 就是戏子, 有哪一个是正经人?
陆信:那你喜欢的是正经男人?以后就不娶妻生子了?
沈倦低沉下来: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陆信翻了个白眼:合着你根本没确定人家的心意呗就?
他细细琢磨了一下,沈倦平日里头也没见对哪个男人另眼相待啊?除了他那个小徒弟等等, 小徒弟??
他一脸惊悚:你徒弟??
沈倦犹豫了一下, 点头。
陆信人虽然大大咧咧的,不该说出去的从来都不会说出去, 这一点,沈倦很放心。
陆信草了一声:你你是禽兽吧?!你小徒弟才多大?你这还不如不行呢!
沈倦低垂着眼睛:十六了。
十六陆信磨牙, 要不是相信你的人品, 我都要觉得你掐着人家成年的点准备吃窝边草了。
沈倦无辜地看着他。
陆信问:那人家怎么看你?别回头人家把你当先生, 你这头老牛想着啃人家那颗嫩草。
我才二十八。沈倦纠正,我就是今天犯愁罢了,他好像在试探我。
陆信这回彻底翻白眼了:大人家十二岁呢, 还不叫老牛啃嫩草?
沈倦不听他的:其实这一年我也有点感觉,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我很犹豫,怕耽误了他。
陆信难得有当他的知心人的一天,好整以暇地坐下来:那你说说,犹豫什么?
沈倦将自己的担忧一一说了出来。
他也是憋的太久了,有些不太习惯和别人说自己的担心,毕竟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纠结。
但是碰到林涣的事情的时候,他总是会想着,问问别人的意见吧,看看他们怎么说,会怎么看?他想多听一听,这样才能为他考虑周全。
陆信听完说:所以你是怕世人的眼光、他父母的不同意?
沈倦沉默。
陆信笑说:沈倦啊沈倦,你什么时候在意过世人的眼光?当初多少人说你和你爹的事儿?你可在乎过半分?你那个继母,求了你多少回?还总拿孝道压着你,你听过几次?哪回不是直接把人丢出去了?
沈倦摇头:我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不能。
陆信沉思了一下:他是你教出来的徒弟,更何况你也说了,他如今正在试探你,那说明他已经想好了后果,你在这里平白担心做什么?
我
你这么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的,难不成是先生当久了,又想着替人家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再说?陆信摇头,感情上的事情,和你往日里当师徒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他说:我从前也觉得应该替我的妻子考虑好一切,后来她把我臭骂了一顿,说两个人的事情要一起承担,夫妻夫妻,同甘共苦才是夫妻,你这个虽然不是夫妻,却也大差没差吧。
沈倦若有所思。
陆信嫌他胆子小:可见是有了心上人了,变得跟个娘们儿似的,一点从前的魄力都没有了,你都说你小徒弟试探你了,人家都能鼓起勇气,偏你不行,怂不怂啊沈伯达。
沈倦:我还有事,走了。
陆信跳脚:合着我就是你军师呗?!你太过分了!
沈倦说:皇上过段时间要开使选拔兵役,你管的那地方也要添丁,估摸着是把那些勋贵人家的子弟丢去历练,你不如想想该怎么办?
陆信:
行呗,好歹换个消息,能从他这个好友嘴里撬点消息出来不容易。
他看着沈倦离开的背影,啧啧称奇。
这男人啊,有了喜欢的人,诶,就是不一样了。
林涣根本不知道倦哥已经心虚地去请教朋友了。
他还在给贾府的几个长辈、小辈挨个送礼。
到了凤姐那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赶忙问起了平儿:去年冬天,我在南边听说长安府里头有一户人家,是个姓张的财主,他家有个女儿叫金哥儿,叫人看上了,你们可听说没有?
平儿说:林大爷怎么知道的?那家的姑娘也是倒霉,本来已经定了亲的,偏叫李衙内给看上了,逼着她退亲另嫁,要是另一家也硬气些,那也就算了,偏他们不问缘由,以为张家另许了别人,赌气不肯退,张家呢,觉得他们家污蔑作践他们,赌气一定要退,两家就闹起来了。
【心上人:完了我傻了,我记成了这个剧情是张家和长安守备家定了亲,李衙内要抢,找了凤姐,逼得两个人自/杀了,结果听平儿说完,才发现原来是两家人赌气?跟李衙内关系不大?】
【图图的耳朵:笑死,我也记成楼上那个了,可能是那种欺男霸女的小说看多了叭,这三家里,总觉得最大的恶霸是有权有势的那个?】
【一言不合:emmm其实照我说啊,张家也没做错什么吧?守备家里已经很不喜欢张家这个作风了,死活都要退亲的,张家就算被迫强行履行婚约,把金哥嫁过去,金哥在守备能过得好吗?】
【一言不合:我又去翻了一下原著,说的是,张家对李衙内说了金哥已经许了人家,但是李衙内执意要娶,张家左右为难,然后守备家不分青红皂白,作践辱骂人家金哥,要打官司不许退亲,张家没办法,才上京找人,想强行退亲。】
【红楼我来啦:确实蛮离谱的静虚是贪财,但是我总觉得凤姐帮张家好像也没错错的就是她受不得静虚的激将法,强行要管这件事,不知道金哥和守备家的公子多情自/杀了,静虚也没跟她说过啊?】
【红楼我来啦:后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都是说王熙凤贪财狠毒,为了银子逼死了人,拆散人家的姻缘,但是,在我看来,这事儿还真就冤孽,张家、守备家闹成那样,最后就跟李衙内无关了,而是亲家成仇家我真不看好金哥和守备公子,他们死,是惋惜,好好的一对可能白头偕老的佳偶就这么被拆散,但是我不赞同,我觉得真要怪就怪他们爹娘。】
林涣看了看弹幕,倒也觉得这事儿真离奇,连忙问起王熙凤:他们求到二嫂子头上了?
平儿说:可不是么?那馒头庵的老尼说得天花乱坠的,你也知道二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最爱揽事情的,听了这话可不正就在兴头儿上?
林涣心里一紧:那她真管了?
平儿嗨一声:哪儿能啊?那会子我们二爷正在家里呢,正好跟着一块儿听了静虚说话,当场就给人撅回去了,说什么你找死可别带着我们。
原来那个静虚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张财主走投无路,到处找路子,捧着大把的银子就想退个亲,静虚大包大揽下来,找了许多的人,只是人家都不肯接,她才想到我们二奶奶这里,偏偏二爷在外头听衙门里头的人说起过这件事儿,当场就生气了。平儿抿着嘴笑,还是那句话,我们二奶奶什么样的人?能让她这样忽悠?
林涣听懂了王熙凤那么要强,能忍受静虚求了好多家的人,最后才想到她头上么?这没把人轰出去都算给她面子了。
平儿说:二爷还说了,他的官贴、名帖都重要着呢,往后不许随意给人的,二奶奶爱他爱得和什么似的?能不听?这些日子还念叨呢,说林大爷不在家里,她都没趣儿了。
林涣便指了指带来的东西:知道二嫂子在家里无聊,这三箱东西,一箱是给二嫂子的,一箱是给琏二哥哥的,另一箱里头,半箱是给你的,半箱是给大姐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