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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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云:“你先帮我解开。”

周冀:“……”

“我帮你!”

突然破窗而入的七杀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要去解李崇云的襟带,被李崇云一脚踹翻。七杀鲤鱼打挺一跃而起,再次扑向李崇云。

李崇云抓住七杀肩膀,借力使力将他推开,回头,却发现周冀已经溜了。

一盏茶后,周冀回到自己房中,更了衣,重新束发。

七杀鼻青脸肿地回到他屋中。

周冀没忍住笑,“明知打不过,逞什么强。”

七杀气鼓鼓地蹲在他脚边,“就是看他不顺眼。”

周冀安静地拍了拍他头上的灰尘:“陈瑞书,你比你老子强。”

七杀愣住。

太久没有人叫过的名字被藏在黑暗中,头上落上的灰似乎被手轻轻拂去,露出昔日血红的伤疤。

五年前的血河之战,他父亲陈路平作为楚国左将军带兵杀敌,却反在燕军宣布止战之后,被副将杨成诬陷勾结燕军,父亲不忿不甘,在狱中咬舌自尽。只有他带着母亲侥幸逃了出去,成为流亡的罪人。

杨成被二皇子周钰举荐为左将军,将楚国连连战败归咎为右将陈路平叛变,陈家被诛了九族,成为举国声讨的叛臣贼子。

惨遭变故,母亲哭瞎了双眼。他们流亡途中,也三番几次险些被搜查他们的楚军捉到。

直到他们流落到柳州,在同行的渡船上,遇见周冀。

他曾见过周冀,在楚王举办的国宴席上。

昭阳殿下容颜,实在过目难忘。

在宫中,无论五皇子说什么不中听的,昭阳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温和模样,文静端庄,细声细气不多话。

那时他还和好友顾景烨,将他唤做公主殿下。

他也只是笑笑。

周冀在宫中无权无势,陈瑞书担心他会抓了他们去向楚王邀功,自然不敢声张,分离后以为与他再无相见的可能,可就在当晚他们在下榻的客栈被楚军围攻时。一身材矮小的黑衣人手持银剑,将他们带出了包围。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手刃了数十人,全身上下竟无一滴血迹沾染。待他们来到安全处,周冀摘掉面巾,朝他笑。

即使被救,陈瑞书仍然害怕。

眼前微笑之人,笑得温和慈悲,可被血泡得太久,整个人都弥漫着死亡阴森。

周冀看出他的顾虑,说:“你若信不过我,速速带着母亲离开便是。”

陈瑞书看着身旁已经瘦骨嶙峋的母亲,闭眼跪了下去。

他早已无路可走。

“不过,你能替我干什么?”

陈瑞书看着周冀嫌弃地用面巾擦去剑上的血,说:“我在,再不让殿下手染献血。”

周冀很满意他的回答,带他回到婆娑门,笑着对他说:

“陈瑞书,你这名字也叫不了,跟我进宫,又要替我杀人,排老七,就唤做七杀吧!”

……

周冀拍了拍他坚硬的脑壳,想到了以前刚入宫时总是痴痴蹲在他脚边的那只小黑狗。

昨个夜里还梦见它了。

像以前一样,舔他一脸口水。

不似从前血淋淋地躺在地上。

“以后少蹦跶,”周冀拍了七杀一记,“吃饭去!”

七杀抬头打量他,“殿下心情不错。”

周冀一愣,“昨个让周鈦吃了个教训还得了吏部,自然高兴。”

七杀瘪了瘪嘴,起身去用饭了。

周冀坐在镜子前默了片刻,才突然摸了摸身上。

昨夜是提着剑去找李崇云的。

剑呢?

……溜的时候忘了拿。

周冀扶额。

李崇云搬进昭阳殿,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机会就多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周冀拍拍屁股,又进了李崇云的房间。

六安不安地看着桌上单独给李崇云准备的一人份餐食,“殿下,您怎么来了?”

“拿点东西。”

周冀见李崇云低头喝粥,也没多话,兀自进了里屋,翻箱倒柜翻找了一圈,气呼呼地冲到李崇云面前,“你放哪了!”

李崇云放下粥碗,“你用了早饭再说。”

周冀扬眉,“在我的地盘藏个鬼,大不了我把这房子拆了,除非让你吃了,还能找不到!”

李崇云舔了舔后牙,“也是,不过这么大阵仗,楚王估计也很好奇,你在找什么。”

“……”

周冀深吸一口气,不悦地向六安甩了甩衣袖。

“奴婢、奴婢这就去将殿下早膳拿来!”

周冀一屁股坐下,翻了个白眼给李崇云。

李崇云递了盏早已晾在一旁的茶给他,“你七岁回宫,十岁那年为何又出宫了?”

宿醉口渴,周冀端起茶盏喝了两口,放到桌上,心中烦躁消散了许多,笑道:“不过和你当年刚到楚国一样,吃了些亏。老鸟和太傅看不过去,与父王理论一番,把我接出宫调养了。”

鬼门关走一趟,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李崇云垂了眼,“周鈦。”

“他?”周冀冷笑一声,“纨绔罢了。”

李崇云抓了个鸡蛋磕了磕,一只手剥了半天。鸡蛋滚来滚去,差点掉在地上。周冀连忙一把接住,环顾四周,疑惑地挑了挑眉:“我不是让人来伺候你了么!人呢?”

“碍事,被我撵走了。”

“……”周冀白眼都翻不过来了,“你不是不方便么?”

李崇云低头咬了一口他手上剥了一半的蛋,咧嘴笑,“你不是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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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补觉,更新晚了……不要打我……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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