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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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苏皖不屑地打量六安,“不过是个出身低贱的宮婢,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承了恩宠才被封了公主,入燕为妃已是莫大的恩赐,有何资格挑三拣四。”

六安:“你——”

“陛下,”周锦望向李崇云,微微一哂,“上杯热茶可好。”

李崇云吩咐身边侍奉的宫女,“为国使上茶。”

“多谢。”

周锦笑着道了谢,望向台下苏皖,“燕后身为开国公之女,自然尊贵非常,但我楚国向来不唯出身论英雄,六公主当年不畏屠刀以身救驾,才被楚王立为公主彰显忠君之德义,受万人之敬仰。楚国人人皆知一介白衣若有能耐也可位极人臣,可世家贵胄若行谋财害命之举,也是要按照律法,杀人偿命。这道理,想来燕后也是认同的吧?”

苏皖还欲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什么都不对,只郁愤地饮了一杯酒,躲闪过去。

“国使,请用茶。”宫女将煮好的姜茶放在周锦手边。

李崇云再次重新打量身边捧着茶杯慢慢喝茶的人,伤口还未愈合,又极畏风寒的样子,喝了热茶后,好似舒服了许多,没有之前那般虚弱僵硬了……

“臣敬楚国来使!”

台下朝臣敬酒,周锦也举杯回敬。

一来二去,连着饮了数十杯,依然面色不改。

李崇云第一次感觉酒宴敬酒过于频繁琐碎,望着台下苏皖,眼神愈加深沉。

宴会结束,李崇云送周锦与六安回到了安排的宫殿。

“多谢陛下相送。”周锦拱手。

李崇云:“远路而来照顾不周,国使好好休息,具体国事,明日再议。”

“好。”

周锦见李崇云和苏皖的队伍走远了,抬头看了眼殿名,与六安转身进了客房。

昭山殿。

六安走进主卧,摸到冰凉的被寝,连忙吩咐侍女烧水灌汤婆子。

周锦坐在大厅太师椅上,环顾四周。

房间虽然干净,但多年未休憩,窗棂桌椅都磨得发亮,承重柱上的红漆都不光鲜,几处还磕碰出凹陷……

周锦冷笑,“这破地方,当初还好意思拐我来。”

长亭殿中。

李崇云:“今日楚国入燕便遇了刺客。”

“哦?”苏皖挑眉,“那公主不是好好的吗?”

李崇云握拳,“那位国使之言,你今日也听到了。在我问到我想要了解之事前,他们必须平安,如若有人威胁他们性命……寡人必不放过。”

苏皖福了福身:“小宇的晚课臣妾还没察看,先行告退。”

李崇云坐在太师椅上,脑海中总是闪过夜宴之时国使每次饮了凉酒之后微微颤抖的模样。

心中似有异动。

李崇云摸摸手背伤痕,微微眯起眼。

那国使看到他的刹那,分明是认得他的反应。

对了,他还调笑自己什么来着?

老人家?

李崇云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站在一旁的太监问:“我老吗?”

太监被问得一愣,笑着回答:“陛下正值盛年,哪里老了……不过是比从前添了些白发。”

李崇云眼神一紧。

“去给昭山殿加几盆炭火。”

“是。”

楚国质子那些年,是这几年埋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众说纷纭中,他分辨不出一二真实。

最荒唐的传言,莫过于他与当今的楚王拜堂成亲。

可护送他回朝的赵伦和冯玉堂,却都一口咬定那只是谣言。

他不过是被卷入楚国内乱,受了重伤,失了记忆。

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重要到,哪怕他明知自己忘了,依然为悼念这段失去的记忆而泪流满面,悲恸不舍的地步。

昭山殿院中黑烟弥漫。

“丧天良的!这都是什么破炭!要呛死人了!”六安气得跺脚,“拿下去烧热水,通通不许端进屋来!”

碳是在屋外点燃的,周锦倒是没被呛到,不过院子里此起披伏的咳嗽声却是听得真切,见六安得腮帮鼓鼓地冲进来,笑问: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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