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说完这句话后,面前的大佬情绪似乎一瞬间惊涛骇浪,仿佛置身大海中央,独自面对百米高的海浪,差点淹死在无穷尽的恐惧里。
好在这感觉一闪而逝,大佬很快转身离开。
不过对方走远了后,她仿佛听到神明的叹息,很快晃晃脑袋,认为都是自己的幻觉。
***
岑今被一领子拽进一个异度空间,环顾四周,发现身处于一个黑红色流动液体的闭合空间里,扭头和丁燳青对视。
“我不卖。”
丁燳青掐了掐岑今脖子后面一块软肉说道:“今天不开张。说个好事给你听。”
岑今:“有好事会找我?”
丁燳青冲他笑:“我哪次好事没找你?”
岑今勉强笑一笑,就当给个面子了。
丁燳青:“知道诡镇吗?”
岑今:“不知道。”
丁燳青:“婆罗门教四圣地和佛教四圣地都听过吗?”
这倒是听过,就是没记住一长串的名字。
岑今点头,掰开掐住后脖子软肉的手,然后用力甩开,掌心一痛,被丁燳青手腕间佩戴的那只混乱丑陋的银饰划出一道红痕。
第一次见丁燳青时,他桡骨间卡着一条红绳,红绳上挂着丑陋至极的银饰。之后没再见他戴过,没想到今天又戴了。
真的很丑,果然神无完神,丁燳青审美异常。
岑今面无表情,内心吐槽。
丁燳青:“诡镇是婆罗多阿拉哈巴德一个不知名小镇,大概是七世纪时,有一个圣人推测出诡镇就是传闻中长生浆液滴落的地方,因此引发许多人蜂拥而至,争先恐后抢夺长生浆液,造成大量流血事件,甚至直接摧毁整个小镇。
此后,每隔几百年的时间,诡镇就会带着长生浆液重新出现,最近一次是十五年前,出现在狮城一个偏离城市中心的小镇,当时众多诡异、邪教,尤其非天邪教,包括婆罗门教和佛教、巫毒教都发疯一样涌进小镇。
当时机构临时组建两支特攻小队,一共十九人,无一例外死在诡镇。”
岑今:“然后呢?”
丁燳青:“没然后了。根据一些零星音频大概推断两支特攻小队遇到诡异和邪教联手围攻,最终决定跟佛教僧人合作,利用咒术送出一大半的普通人,然后带着诡镇一起消失。”
顿了顿,他补充:“不过我现在知道诡镇被送去哪了。”
岑今:“哪儿?”
丁燳青:“拘尸那罗。”
释迦牟尼圆寂之地?
丁燳青拽着岑今的手腕朝黑红色漩涡走去,边走边说:“去找长生浆液。”
岑今极力想挣脱:“谢邀,我对长生没兴趣。”
丁燳青:“拿到长生浆液不代表长生,你可以用它交换其他东西。”他回头望着岑今,眼里涌动着疯狂的暗潮:“以货换货,以等价物换取等价要求,你需要它。”
丁燳青抬手拨弄岑今及耳的黄毛,换上温和平静的语气说:“头发有点长了。”
岑今撇开头,警惕地打量丁燳青:“我非去不可?”
丁燳青:“是。”
岑今:“还没到?”
丁燳青:“到了。你不骂我?”
岑今:“你有病?”
丁燳青闻言笑了,岑今皱眉。
下一刻,他就站在一片绿茵地,身上穿着白衬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手里还夹着教案,随便看了下,他发现自己还是个美术老师。
绿茵地身后是一座教堂,前面是马路,对面是两米来高的红色围墙,不远处有一个小门,可以自由出入。再远一些则是一个辽阔的绿茵地,传来较为热闹的人声,岑今猜他们在联系标枪投掷。
他低头看绿茵地,脚尖轻轻拨开草坪,看到草根处一层厚厚的白石灰碎块,心脏不由一梗,为什么瞎编的故事会在诡镇里出现?!
岑今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向前跑,前脚刚跑出绿茵地,后脚一根标枪定定插进草地里,没地三寸,枪尾还在摇晃,发出嗡鸣声。
他下意识看向草地,没有排球,后面的小门也没有学生出来,但是对面有几个学生趴在校墙上看,冲这边指指点点,嬉笑着互咬耳朵。
虽然听不清他们对话,但岑今直觉不喜。
这时另一边的绿茵地跑过来一个学生,一把拔起标枪,颇为遗憾地说:“怎么这次没扎到人。”
岑今全身鸡皮疙瘩起,怒气止不住上涌,冷冷地注视那名学生。
学生看见岑今,若无其事地打招呼:“黄老师下午好,又来这座破教堂采风吗?”他跑过来,在岑今耳边说:“嘻嘻,里面那个牧师是神经病、杀人狂哦,老师小心别被抓进去。”
岑今有些厌恶地后仰,感觉到手背被手指轻轻勾住两三下,诧异地看向这名高中生。
“黄老师,我最近找到一户风格独特的老堂屋,路过的时候看见大堂挂着一幅浮世绘,你想不想去看?”学生喉咙里仿佛含了浸泡在油里的糖,持续输出:“那屋里没住人。”
岑今垂下眼帘,握紧拳头,产生不太和平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