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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1 / 2)

沈笃抄着手笑了好久,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

当笑容慢慢收敛时,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肖飒为什么会栽在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傻乎乎的小画家手里。

也许有一类人的善良是天生的,不会被这个社会污染,他们在任何处境里,都会优先考虑到旁人的难处,即使是毫不相关的路人,不带有任何目的性。

不敢说是好是坏,但他可以确定,这样的人在他和肖飒的生活里,是绝无仅有的。

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到了。

邹允焦急又局促地往门边挪,因为沈笃还挡在门口。

收不收拾的,就看你告不告状了呗。沈笃挑了挑眉毛,让开门口的位置,那我买咖啡去了。

邹允点头说了谢谢,逃也似的冲出电梯,刚没走出两步又被人一把拽住了。

等会进去还有前台。他把一张卡片递到邹允手上,这个拿着,才进得去。

说完他松开邹允挥了挥手,再见啊,小画家。

邹允接过卡片闷头往里走,听见沈笃靠在电梯门边砸吧着嘴

有人惨咯

先生,先生,您不能进去!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有人拦着邹允,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要见肖飒一面,是这么难的事情。

先生,肖总在开会,就算您有沈先生的卡也不能进去。

二十七楼的前台小姐明显跟楼下的不一样,没有穿印有震云集团logo的统一制服,而是一身体面的职业套装,配上至少七公分往上的细高跟。

但也正是因为这双高跟鞋,她追不上邹允的脚步。

砰的一声,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打开。

抱歉,肖总,抱歉。紧赶慢赶也没赶上的前台小姐站在门口尴尬地道歉,这位先生有沈先生的卡,我一时没有留意,等叫保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会议室里满满当当地挤满了震云集团的高层,因为之前雨辰峰拍卖行的事情导致震云集团股价大跌,他们正召开临时的紧急股东大会。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把眼神落在正居主位的肖飒身上,看见新上任的董事长脸色铁青。

你们都先回去吧。肖飒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的红木长桌上,下午继续。

可是肖总,下午

助理急忙在他身边小声地提醒道,可话没说完就被肖飒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只剩下邹允和门口不知所措的前台小姐。

你也回去。肖飒冲那个吓傻了的女孩挥了挥手,顺便通知保安不用上来了。

女孩如蒙大赦,转身离开前客气地请了邹允进去,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大门关上的一刹那,肖飒瞬间卸掉满身的严肃犀利,起身微笑着走向门边的邹允。

允哥,你怎么来了?他自然地想要揽住邹允的肩膀,抬手看了看表,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邹允撤开一步躲开肖飒的臂弯,低着头没有说话。

肖飒尴尬地看着自己只能揽住空气的手,眼神无法掩饰地失望,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不饿就算了,饿了再吃

他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想要帮邹允擦掉额头的细汗,正好看到邹允额角有一小块发红。

允哥他指了指自己额头相应的地方,心疼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邹允偏头躲开肖飒的手,接过对方手中的纸巾擦了擦汗,有空吗?

他抬头看着肖飒,我想和你谈谈。

那去我办公室吧。肖飒收回那只今天从头到尾都很多余的手,正好我也准备了些东西,最近太忙了,一直没空给你。

肖飒的办公室就和那个家一样,大得出奇,甚至还有休息室和吧台,就和电视剧里一样;只是装修布置使用了大量紫檀和金丝楠木,贵则贵矣,却显得过于严肃和老气,不如那套观海一品的房子有格调,也不配肖飒的年纪。

当然,这里的一切都是肖震云留下的。

肖飒关上办公室大门,拉下百叶窗,转身招呼邹允坐下。

坐啊,允哥。

邹允却好像没听见,只是愣愣地站在书桌前。

肖飒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允哥,我早说过了,观海一品那套房子,是你的,现在再加上那间画廊他打开文件袋,把几份文件放在桌上,这里是房产证,赠与合同和公证书,只要你签字,别的手续我会让人去处理。

这些日子他很忙,忙到没有空回家,每天只有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可明明累得双眼刺痛,倒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办公室里,肖震云留下的东西都是最顶级的,几十万一张的瑞典hastens床垫,却不如邹允那张只有一米二还会咯吱作响的单人破床让他睡得安心。

睡不着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和邹允走到现在这副局面。

当初求邹允回来的时候,他明明想得很简单,他跟沈笃说,就当邹允是一只自己豢养的小宠物,他的确很喜欢邹允总是安静的、害羞的呆在自己身边,那会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跟着平静了下来。

后来邹允终于回来了,他们的确有过很融洽的时光,邹允迷迷糊糊犯下的小错他都觉得可爱,丝毫没有觉得麻烦。

邹允的身边和外面,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每晚回家他都要抱着邹允,才能正常的呼吸。

这种偏执的依赖催生出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尤其是在唐堂出现以后。

从前他总觉得自己把最好的都给了邹允,邹允不可能离开自己,直到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同样优秀的唐堂让他有了危机感,尤其是,唐堂甚至还拥有他永远不可能得到的,邹允的童年。

这让他嫉妒得发疯。

他会察言观色也会演戏,他了解邹允的喜好和脾气,他本来可以有一万种方法哄好邹允,可最终却方寸大乱,做了最愚蠢的选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完全不能冷静下来,他只能理解为自己从来不允许别人觊觎自己的东西。

直到邹允那一句

我总要踮起脚才能吻到你,是会站不稳的。

邹允跟他要平等。

突然间他明白了,原来邹允不是,也永远不可能会是他的私有物。

他以为自己会震怒,会不甘,却发现更多的是恐惧,他怕邹允不属于他,终有一天会离开他。

以前追回邹允时,因为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又没有办法再对邹允说谎,他说不出口那句喜欢。

直到见不到邹允的这几天后他才明白

当他已经不能再镇定自若地对邹允撒谎时,这种喜欢就已经成立,而且收不回来了。

就像沈笃说的,无可替代。

沈笃还说说,因为他消失过一次,因为他骗过邹允,因为他们的身份悬殊,所以邹允才会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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