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级的三人组详细的汇报了援救伊地知洁高的全过程, 并且向戊离证实了他和七海建人看到的小女孩,确实是咒灵。
三级咒灵, 成形于家园被毁灭的恐惧。戊离垂眸看着手里的报告,向对面的五条悟问道:不觉得这件事充满了巧合吗?
戊离的眼眸带着绝对理智的冷漠,分析道:恰好是没有咒力的体育老师所能对付的咒灵等级,恰好在半个月前出现,恰好在任务地点出现了未登记的特级咒灵并且十年之间,从未有亡者的家属向政府提出质疑,找寻这些人的踪迹。
他迄今为止的人生都始终与死亡和战斗相关, 仅存的温暖都来自于三轮一言。他不曾拥有正常人的情感, 但这不意味着他看不懂。
因为老师的关系而入职阵营时, 同期的实习人员因他流星街的出身而对他多有怀疑, 更因为他最快通过考核而嫉妒排挤。
少年独行, 却反而更加深刻的看透了人性的真实。
因此,在辅助监督们发现这次任务的求助电话,来自于十年前早已全部死于事故的人们时, 戊离就反应了过来。
十年前,因为京都方向的负面情绪大量聚集在四面环山的洼地而诞生咒胎,因此而引发的矿洞坍塌、所有人都被当做养分被咒胎吸收的事件中, 丧命人数高达千余。
即便大部分工厂的人员都居住在附近的家属区, 但是, 总有挂念他们的人尚活在别的地方, 十年期间不可能从未寻找过他们的踪迹。
可是直到戊离在任务地点遭遇已埋藏十年的特级咒灵,上千人的死亡事件都没有出现在任何新闻或论坛上。
我委托了认识的情报贩子查过,从工厂出事后,不仅网络上相关的情报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连带着整个地区都被从地图上抹除。那些人的亲友不是没有找寻过他们的所在, 而是所有的询问和求助,都被政府压力下来。
随着戊离的分析,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政府,五条悟本来吊儿郎当的表情逐渐严肃。
最强的咒术师很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他大马金刀的岔开两条长腿坐在椅子上,身躯前倾的姿势让人无法从他冷肃的面容上看出具体的想法。
戊离注视着这样的五条悟片刻,给了对方一些反应的时间,才接着说道:我认识的某位魔女曾告诉我,世上不存在偶然,只有必然。这么多的巧合撞在一起,除了有预谋的计划已经没有其他可能能解释了。
这只特级咒灵五条你不觉得,这只咒灵的术式简直就像是为了杀死我而定制的吗?
可是这只特级咒灵的咒胎成形于十年前。
五条悟有些错愕:小离你才出现在东京几个月,只是因为是特级才给了假任务信息用来杀掉你吧。
它的术式可以让过往所有的伤痕同时复原,如果目标对象只是正常社会中的人,更可能复原的是手指的划伤或膝盖的跌伤,最重也不过车祸坠楼等事故伤。
戊离抬眸,平静的向五条悟问道:一个体育老师,能受过多重的伤?即便是七海君这样常年与咒灵战斗的人也留下了喘息的时间,反而是我或是其他阵营的人员,这只咒灵的术式对我们而言几乎是致命的。
在五条悟逐渐凝重的神情中,戊离修长的手指屈起,敲了敲被他扔在桌上的报告文件:阵营所在的公世界流速与各世界均不同,五条应该早就从老师的身上看出了这一点。虽然对公世界而言,我从入职到离职不过短短八年,但在任务期间积累在我身上的时光,早已超过百年。
百年时间里,为了完成阵营的工作任务拯救生命而受过的伤数不胜数,当它们同时浮现在我身上时。
戊离那双墨色的眼眸泛着阴冷的杀意:理论上,可以一瞬间杀死我。
五条悟陷入了沉思,戊离的逻辑说动了他。
但最重要的时间刻记
如果某个人从十年前就开始为杀死你而做准备,那他又怎么能预料到你会出现在东京?
如果不是我对你的举荐而让某些老家伙想要通过剥离你打击我的势力这个理由,还没有做出任何令人足够忌惮的举动、只是作为高专体育老师,为什么要不惜定制特级咒灵杀死你?
五条悟犀利的指出戊离逻辑中的漏洞:你要知道,除了隔壁横滨市出现过能预言几秒后未来的异能力者,咒术师或咒灵里,没有任何人能预知十年之久。
但这种质疑却没有让戊离推翻自己的结论,反而让他的脸色更加阴沉可怕。
戊离道:拜某人所赐,从我入职阵营以来,我从未踏足咒术界一步,就算有人想要杀死我也无法得到我的详细情报。反而是我的老师,最初进入咒术界进行任务的时间点,就是十几年前。
能杀死我的术式,对同为阵营人员、积累过大量伤口的老师也同样起作用。
戊离墨色的眼眸里如同暴风肆虐的海面,翻涌着狠戾的杀意:这只定制的特级咒灵,原本是用来对付老师的。
是谁?
第42章
平稳流动在身周的气狂暴起来,愤怒的杀意发出锐利的嘶吼。
是谁勾结了政府,定制咒灵想要杀死我的老师!
狂乱的气流掀起的飓风在小小的室内形成力量的旋涡,四面的落地窗无法承受这份过于强大的压力,在勉强支撑几秒后骤然破碎,室内所有的物品都在力量的挤压之下被绞碎成粉末。
清脆的玻璃破碎声混合着空气被压迫所产生的爆鸣声,引起了四周师生们的注意。
老师?虎杖悠仁几个腾空跳跃,迅速从远处的操场跑了过来:是有咒灵入侵袭击吗?
交流会上咒灵们对高专的入侵刚过去几日,显然还让学生们保留着警惕。
室内只剩下唯二完好的椅子。
一直静静稳坐其中之一的五条悟双手插兜,慢悠悠的站起身,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冷的笑意,安慰自己心爱的学生:没有哦。
只有发狂的凶兽一只。
坐在椅子上的戊离低垂着头,滑落肩头的墨色长发遮挡住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虎杖悠仁担心的表情和五条悟气定神闲的等待中,戊离站起身。
一地的狼藉中,青年修长挺拔的身躯如同出鞘的长刀,杀意凛冽。
我会查清楚,十年前是谁准备了这只咒灵,想要杀死我的老师。
无论躲藏在背后的人,与老师的战死有无关系。戊离的神情肃杀而冰冷:我都会让他知道,不要去抢夺别人的心脏。
在地狱里哭着忏悔吧,以死亡来止熄我的愤怒。
七海建人双臂环抱在胸膛前,平静的看着眼前正被清理废墟进行重建的建筑。
哟,七海海~
一条手臂的重量忽然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令人熟悉的嘻笑声在近处响起。
你不是应该在宿舍养伤?连建筑维修都要监工,这么勤奋的吗?五条悟勾唇笑着凑近七海建人的耳边,压低声音问道:还是说,某个人听说了小离今天失控力量暴走,所以才担心的跑过来了?
七海建人平静的抬手推了推眼镜:比起戊离君,我认为当时和他在一起的你嫌疑更大。你这次又做了什么,才让戊离君失控的?
诶~~怎么这样。五条悟伤心的捂住心口,做出被伤害到的柔弱模样:可爱的学弟竟然不相信我了,反而偏心一个外人。明明我是这么优秀又靠谱的大人。
七海建人:自己心里没数的吗?
所以,戊离君情绪失控的时候,你们在谈论什么?早已习惯了五条悟不靠谱程度的七海建人向前一步,甩开了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