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的装潢,老式的沙发,老式的茶几,甚至还有不知道能不能读出碟片的dvd机。
但东西虽旧,家里却十分干净。
闻卿瑶环顾着四周,“傅丞砚,你不是不住这吗?”
穿多了作训服,傅丞砚有些不大习惯地松开衬衣扣,边挽袖子边说:“很少住,平时都在部队,休假会回来打扫一下卫生。”
“喔。”
他摸了摸她的头,“你去客厅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
“你?”闻卿瑶诧异地打量了他一眼,“做饭?”
傅丞砚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些食材,“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就会。”
他转过身,指了指门,“帮我把围裙递过来。”
“你真的是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闻卿瑶抬头,拿下围裙递给他,“挺新的,还是粉红色,谁给你买的呀?”
傅丞砚揉揉她的脑袋,“超市买的,就剩这个颜色了,如果你不喜欢,我明天再去买一条。”
“……”闻卿瑶嘟囔道:“我开玩笑的。”
他笑笑没再说话,系上围裙,熟稔地用刀将鱼划开几个口子,塞上葱姜,撒上盐,倒入料酒,放入锅中之后又开始择洗青菜。
闻卿瑶靠着门框,小心翼翼道:“傅丞砚,我能问问你的家庭吗?”
闻言,傅丞砚皱了皱眉头,他一边洗着菜一边说道:“我是单亲家庭,我刚出生没多久,父母就离婚了。我跟着我妈长大,她原来是中学老师,知道我想留在南城一直服役,就把潭州老家房子卖了,跟过来了。”
傅丞砚说得平淡,就像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闻卿瑶鼻尖一酸,感性的冲动又要克制不住,偌大的南城,繁华的都市,却有那么多底层挣扎的人。
她曾经以为,所有人的都跟她一样,一辈子都有看不完的风景,却不曾想,绝大多数人的眼前,都是下一顿的米饭。
“我听隔壁的大婶说,你妈妈是突发脑溢血去世的。”
“是,很突然,我当时在部队,赶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闻卿瑶默了默,走过去,学着他的样子帮他洗蔬菜,“你跟你妈妈姓?”
“对。”
“你爸从来没有联系过你们?”
“从来没有。”傅丞砚说着,将她冰凉的手捉了出来,给她擦拭干净,“去客厅等着,好了我喊你。”
“不要。”闻卿瑶摇摇头。
“怎么了?”
“我想多看看你。”
“……?”
她眨眨眼,“你总共就一个月假期,放完假又要回部队了。”
傅丞砚笑笑,没再跟她坚持,便加快了速度,简单地做了个一荤一素一汤。
鱼很鲜,也不腥,入口甘甜。
闻卿瑶喝了口汤,嘴角还挂着一丝汤汁,“啧,你真是被军旅生涯耽误的厨子啊。”
傅丞砚:“……”没法回。
闻卿瑶问道:“你怎么没进炊事班啊?体能太差进不去吗?”
傅丞砚掀了掀眼皮,“我体能如何,你不是知道吗?”
“……”闻卿瑶讪讪闭嘴,因为饭桌上一口没吃,肚子饿极,她三下两下就吃完了。
放下筷子,她看向傅丞砚,见他也差不多吃完了,小声问道:“你这两个月……有受伤吗?”
傅丞砚轻瞥,笑了笑:“没有。”
“我不信。”
闻卿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然而刚伸出手,傅丞砚一把反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就把人拽到了怀里,紧紧箍住她,“干什么?别搞偷袭这套。”
遽然失重,闻卿瑶下意识地往下一缩,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抬眼等着他,“傅丞砚!你这才是偷袭吧?”
傅丞砚轻笑:“正当防卫。”
闻卿瑶稳住身子,紧贴着他,隔着薄薄的衣服,汲取着胸口的那股热气。她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他的嘴唇,“真没再受伤啊?”
手指勾惹而下,绕过唇珠,滑过唇瓣,让男人眼神忽地起了些若有若无的变化。
傅丞砚微微张嘴,吻了吻她的手指,“真的没有。”
闻卿瑶垂下眼,手指顺着眼神下寻,从下唇滑过了下巴,又挪到了喉结,轻轻摩挲,“那你让我检查检查?如果有新伤……”
“怎么?”
她贴着他的胸口,白色的衬衣在手中被一点点解开,抚触着男人后肩上的一处旧伤,眼眶有些红地说:“我就咬死你。”
温热的气息吐露在脖颈最敏感的地方,两个月没见了,就像灰烬中重生簇燃了一团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