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是吗?”陆夫人低头看向地上的九歌,声线毫无起伏。
所有的视线全都凝向陆旗安,他却好似神游一般,浑不在意的笑了笑,举起一只手,伸向了苏墨染的脸——
“陆旗安!”苏君远立即大喊一声,“你要干什么?”
苏墨染不自禁的退后一步,似乎有些惊慌:“旗安。”
“嗯?”陆旗安挑眉,笑的无害又邪肆,那双修长白皙的大手落在了她的唇角上,轻轻一抚,“脏了!”
晶莹的指尖,一点灰色的痕迹,那是不知道何时落在她身上的香灰,苏墨染呼出一口气,刚才,她竟然有种错觉,那只大手会狠狠抽在她的脸上,她摇了摇头,一定是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她有点不适应,分分钟钟都好似处在梦境中一般。
苏君远松了口气,方正的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转眸与一边的陆之恒相识一眼,然后又不着急痕迹的移开。
“安安?”被这个无厘头的小插曲一闹,陆夫人的语气有些生硬,“如果检测报告在你身上,你就拿出来。”
九歌趴在地上,身子动了动,抬眸,眸光望向男人的方向,带着希翼。
他的眸子幽幽似浩瀚的大海,翻涌不息,又似冰山一角,随时要崩塌,他看着她,那双清水般的明眸一览无余的,写满了对他全然的信任与依赖,他的心狠狠一抽,猛地别过头去,下一刻,便换上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是在我这里。”
仅仅五个字,他说来容易,漫不经心,但却聚焦了所有人的视线,空气似乎也在一霎那静止了。
凝重、沉闷、压抑。
所有人的眸光,齐齐全都压在了他的一只手上——
那只手,正进自己西装外套的口袋里,然后,好似过来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抽出一个白色信封。
嗒嗒——
高跟鞋落在青石地砖上的声音,响在沉寂的祠堂里,所有人俱是一颤。
“给我看看。”陆夫人站定在陆旗安身前,伸出一只手。
与此同时,苏君远的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个牛皮纸袋,“我倒想起来了,前几日左敬亭他那个下属的老婆,给我送来了这么一件东西,说要让我帮她老公申冤,不知道旗安你认不认这个人?好像叫高富锦,哦对了——”他又转向一边趴在地上的九歌,“小九,你认识吗?”
一张照片伸到她的面前来,距离之近,她只瞧见了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带着些许的阴戾之气,她仰起头,眯了眯眼,眼神聚焦,焉得,照片中男人嘴角的那颗黑痣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撞进她的视线——